“阿麒,你家主人聽這麼多故事,講這麼多故事是為了什麼?”
木門上的麒麟聽到那溪的話轉了轉眼睛。他是麒麟沒錯,但他卻不叫阿麒。
白葉不讓他多話,他所幸吃著糖葫蘆聽著這綠衣姑娘發惱騷。
那溪見麒麟嚼著糖葫蘆不說話,還以為這麒麟天靈未開聽不懂人話。她便繼續自言自語道:“他白日也是這般同妖講故事,還是休息呢?照理來說,凡人比不得妖,可以不吃不喝。他們不僅必須吃五穀雜糧,而且還必須睡覺。所以白葉他與其他凡人相反,白天睡覺晚上講故事?”
是這樣,沒錯。隻是這段時間……
麒麟衝著那溪眨了眨眼睛,卻發現那溪根本沒有看他,而是望著亮起一抹魚肚白的夜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皺成包子。
“怎麼就這麼快啊……”
什麼這麼快?聽到那溪的歎息聲,麒麟甚是不解。但他還想聽那溪自言自語再說點什麼的時候,那溪已化作一縷紅光消失不見。
半刻鍾之後,門嘎吱一聲被白葉從內打開,看到掩麵而泣的女妖匆匆離開,麒麟看向自己的主人心生佩服。
他的主人不過是區區凡人卻能每日弄哭至少一個女妖。這事放眼妖界,也沒幾個妖怪能夠做到的。
“她還是天亮的時候離開的嗎?”
主人口中的“她”自然指的是這半個月以來每逢日落之後便蹲在門口陪他一起吃糖葫蘆看星星的綠衣姑娘。麒麟聞言點了點頭,發出猶如撞擊銅鍾般低沉的聲音:“一刻鍾之前,剛破曉那姑娘便已離開。”
不知他的主人到底在想什麼。其實白葉並不用特意送那些女妖出故事館,但自從那綠衣姑娘夜裏開始蹲守在大門口之後,白葉便會親自送女妖出門然後問他那綠衣姑娘是何時離開的。
麒麟忍不住問道:“主人,你很在意她?”
白葉望著東山漸漸升起的豔陽並未回答麒麟的話。聽到白葉的咳嗽聲,麒麟擔憂地皺了皺眉道:“主人你應該休息。你的身體曾受過那麼重的傷不能再硬撐。”
白葉捂著嘴一陣咳嗽之後道:“無礙。你去告訴想要聽故事的狼妖,半個時辰之後來故事館。”
麒麟聞言眉頭皺得更深。但他與白葉定有契約,白葉是主,他是仆。縱使擔心白葉的安危,但白葉的話他不得不聽。
“得令。”
麒麟發出低沉的聲音,隻見綠光一閃,原本好似刻在木門上的麒麟轉瞬化一名身穿銀色甲胄的壯漢從木門上走下來。
化形後的麒麟朝著白葉拱手一拜,就在他轉身離開時,麒麟聽到剛壓下咳嗽聲的白葉聲音沙啞地說:“我欠那丫頭一頓飯。”
麒麟聞聲腳步一頓,轉頭看向自己的主人。
這一瞬,麒麟看到金色的晨曦籠在白葉蒼白若紙的臉上。常年來,白葉唇邊總是噙著一抹人畜無害的淺笑,但麒麟跟隨白葉多年,他深知白葉雖是在笑,但那些笑卻從不是發自於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