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麻麻的熱氣迎麵襲來,原本紊亂的心跳變得越發毫無章法。
想到曾經護衛與婢女親親的畫麵,臉頰滾燙的那溪下意識閉上雙眼。
人類的唇是什麼味道?
此刻比起她緊攥在手上的七彩琉璃糖葫蘆,她更想嚐嚐白葉那總是淺笑的唇。
察覺到白葉越來越靠近的臉,那溪隻覺自己的心快要跳出喉嚨口。她微微仰頭,然而預料中的“美味”卻並未落到她的唇上,反而是額間突然感受到一抹沁人的冰涼。
白葉的掌心緊貼在自己的額頭上,那溪驀地睜開眼望向風雨中白葉宛如水墨畫般清俊的臉龐。
“你……”在做什麼?
“那溪,你在發燒。”
那溪的話被白葉斬釘截鐵的聲音所打斷。
發燒?!
她不過是……
那溪緊了緊攥住糖葫蘆的手,即便是打死她,她也不會告訴白葉,她並非發燒,而是因為她……在害羞!
豆大的雨越下越急,見那溪傻站著不說話,白葉徑直扔掉手中的素油紙傘,打橫將那溪抱起進到故事館中。
對於白葉的反應,那溪萬萬不曾想到。
原來看似手無縛雞之力隻會講故事的白葉竟能將她打橫抱起。
原來掌心毫無溫度的白葉卻有著溫暖的胸膛,腦袋緊貼在白葉胸前,因為覺得舒服,那溪就像是一隻慵懶的小貓往白葉胸上蹭了蹭。
就在白葉斷定她發燒時,那溪極是想反駁白葉的斷定。然而現在窩在白葉的懷裏,她則覺得白葉的斷定極好,偶爾發燒什麼的,也是可以有。
白葉緊抱著那溪,一腳踹開故事館緊閉的大門,朝著自己的臥室匆匆走去。
大雨磅礴,夜色中望著兩道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身影,住在木門上的賦在緩緩關上木門的同時,誰也不曾看到他收回視線時眼中一閃而過的苦澀。
是了,這叫那溪的小女妖從一開始便是為等他的主子而一整夜陪他守在門口一邊吃糖葫蘆一邊自言自語的發牢騷。她根本不曾在意過他,而他看過太多的妖怪,可唯獨隻有她竟敢將糖葫蘆塞進他口中。
誰也不會知曉,就在那溪將糖葫蘆塞入賦口中那一刻,那一絲甜不僅滲入賦的味蕾,同時也滲入賦的心尖。
勁風襲人,賦望著雨幕中空無一妖的長街,低低發出聲音:“看來她今後不會再繼續蹲在門口同他廢話說上一夜……”
賦低低的聲音被掩蓋在風雨聲在,仿佛他的低語不曾有過。
匆匆將那溪放在床上,白葉擰了用涼水浸過的巾帕搭在那溪滾燙的額頭上,又道:“你好好躺著,我去熬魔薑湯。”
既然已經被白葉誤會到這個份上,她怎麼也得繼續裝下去。
那溪紅著臉望向唇邊已無淺笑的白葉“軟綿綿”地點了點頭。
待白葉因熬魔薑湯而離開臥室之後,那溪掛在小臉上的“軟綿綿”轉瞬消失不見,她倏地從白葉的床上坐起身來,打量著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