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一冒上來,就難以打消下去。她又自我安慰,或者是自己聽岔了呢。畢竟那個時候自己那麼緊張,而且他隻說了三個字,聽錯了也是有的。就在這麼反複糾結中,她終是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後半夜,淩霄似睡似醒,噩夢連連。早上醒來後,她頭痛得厲害。轉頭看向靜慈的床鋪,她的被褥整整齊齊,想來是做早課去了。她揉揉腦袋,摸摸咕嚕嚕作響的肚子,起床。
走出禪房才發現,她還是高估自己了。靜慈早已結束了早課,正揮舞著掃帚掃院子呢。淩霄忙不迭去梳洗。唉,還不如人家小姑娘靜慈衝淩霄說道:“阿霄,你起床了。我煮了粥在廚房。你用過早飯跟我去打水吧,把院子清洗一下。”她又打量淩霄一番,道:“嗯,你還是先去洗漱吧。”
淩霄尷尬得厲害,連忙點頭應下。
院子的角落有淡淡的血跡。她們幹脆將水潑在地上衝刷。血跡很快被洗去。
淩霄皺著眉頭問:“那個人怎麼樣了?”
靜慈搖搖頭:“不知道,可能還沒清醒。他受了那麼重的傷,流了那麼多血,庵主說他身體還發燙。雖然庵主醫術很厲害,可也不見得立馬就能好啊。”
“報官吧。如果是壞人,當官的會把他抓起來,如果不是,官府估計也會給他請大夫。”淩霄心想,最好是壞人,要是好人受苦多難過啊。
靜慈想想覺得有道理,兩人又商量一番,決定先去看看那人怎麼樣了。
那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臉色不再那麼蒼白了,然而他仍雙眼緊閉,呼吸粗重。
淩霄扯扯靜慈:“他呼吸比昨晚聲音大多了,是不是已經傷好了?”
靜慈老實回答:“我不知道。要不,我讓庵主來看看他?他沒有傷及要害,庵主說不會有性命之憂,就是受幾天苦罷了。我去請庵主。”
淩霄靜默,靜慈也不是什麼都知道。
靜慈說完立即行動,留下淩霄對著那個人。
淩霄本欲離開,但不知怎麼的想起他的口音,心裏竟癢癢的,忍不住說了一句:“你是金人?”
自然沒有人回應。那個人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淩霄跟個昏迷的人也沒什麼好說的,可看他就那樣躺在床上,想起他的傷是在背上和腰際,不由地多事想將他身體翻個個兒。
淩霄發誓,當時她絕對沒有任何性別的想法,單純地隻是看他那個樣子比較可憐罷了。
她挽起袖子,直接就動手。在此之前她設想過幾個可能,無非是自己力氣小,翻不動之類的。可結果和想象太不符了。
她怎麼也沒想過事實會是自己會被那個昏迷中的人拽住手腕,腦袋撞在那人身上。這人是在假裝昏迷吧?她記得之前他確實是沒有回答自己的話來著。淩霄有心揉揉腦袋,無奈手不自由,她驚呼:“混蛋,你放手。我就是給你翻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