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滿接著說道:“是啊,做法。我師父活了一百二十多歲,法力很好的。他能聽到長生天的聲音。隻不過他最後一次做法失敗了,還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淩洛垂下頭去,原來阿沅是做法失敗的產物啊。
“那她是我妹妹嗎?”
帶著一絲忐忑,淩洛的手握得緊緊的,她也說不清究竟希望是還是不是。
薩滿搖搖頭:“不知道。”
淩洛閉了眼,長長歎了口氣,怎麼辦呢?寧願相信她是阿沅呢。哪怕明知道不是,還是忍不住為她擔心呢。
夜風輕柔地刮著,士兵們來來往往巡邏放哨。整個官山大營都是莊嚴而肅穆的,貴由帶著隨從們在尋找方才殺手的同夥。
唯獨這一隅,氣氛頗不同尋常。
薩滿天師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或是自己已故的師父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這位姑娘看自己的眼神這麼複雜呢。
他希望那個來自後世的姑娘不要再哭了,就算要哭,也要把話說完再哭嘛!哭得撕心裂肺,好像長生天再也不接納她了似的……還真是令人費解啊。
淩洛看著躲在莫涯懷裏哭得一塌糊塗的淩霄,再次歎息。她要是阿沅就好了,阿沅,阿沅……阿沅真的不在了嗎?
不,阿沅一定還活著,活在這世上的某一個角落。
莫涯環著女孩,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脊背,墨色的瞳神色不明。原來,她真的隻能留在這裏了呢。
胸中仿佛有一塊石頭悄然落地,那種不安漸漸消散。無論如何,都要讓她再度開心起來。
夜漸漸深了,淩霄的哭聲越來越小,她艱難地要從莫涯懷中出來,啞聲道:“哥哥,對不起,我弄髒了你的衣服。”
她的小臉蒼白,沒有一絲血色,鼻尖紅紅的,眼睛也腫的像核桃。原本她的身材就不甚高挑,此刻看來更像是一陣風便能刮走似的。
莫涯的心驀地一痛,低聲道:“衣衫罷了,你還好吧?”
淩霄搖搖頭,努力露出笑容:“我沒事啊,我真的沒事……”
她眼下的神情,用強顏歡笑形容再合適不過。
莫涯喟歎,他動了動嘴,想說些安慰的話,最終卻沒有說出口。明明這樣的結果,是他所期盼的,可為什麼還是覺得難過呢?
淩霄又道:“哥哥,替我告訴那個老爺爺,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曆史學的不好……”她將頭埋在莫涯懷裏,低聲道:“我隻是,我隻是,現在,非常非常地討厭他們……”
怎麼會不討厭呢?她本來跟這個時代本來毫無關係,卻陰差陽錯地被帶到這個時空,再也見不到父母好友,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她很累,真的很累……眼睛酸澀得厲害,是淚盡了麼?媽媽,我回不了家了,我不是離家出走,我是真的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因為有了窩闊台被刺一事,盡管背後的原因值得商榷,但是淩洛毫無疑問地要守在窩闊台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