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裏一片繁榮,辛緣逗留了幾日,一早上從客棧出門,街邊恰巧行來一輛馬車,馭馬之人一邊揮甩馬鞭一邊大聲喊叫道:“都讓開!都讓開!”
辛緣向後退去,忽然見從車廂裏掉出來一樣東西滾在地上,他便過去撿起,是一塊翠綠的碧玉。
碧玉在陽光下發出綠燦燦的光亮,辛緣看了眼遠去的馬車,然後將這塊碧玉揣進雪兒的兜裏,繼續上路。
冰雪早已消融,枯樹枝頭上重開新葉,嫩草也冒出了尖兒。
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卻不能改變這世界原本的麵貌。
辛緣走得累了就停下來歇一歇,他輕輕搖晃雪兒並逗弄著她,自心底喘出來一口氣。
他已有些厭倦了,如果往後的生活總是在路上不斷前行,那麼究竟要到哪裏才能夠停下來呢?
一個人一生所做的一切最終也隻是為了一時的安定。
辛緣流下了一滴水,他歎了口氣,背起雪兒繼續走,他隻有繼續走。
一路上吆喝傳來,辛緣見到了許多自己以前從未見過的事物,也聽到了許多自己以前從未聽到過的有趣的事情,他腦海中千萬思緒飛過,最後隻不過是又向前走了幾步而已。
代州城內有人聚眾作亂,揚言要造反,被官兵極力鎮壓,想不到僅一日過後就起了變故,眾多平民百姓揭竿而起,短期之內竟聚集八百餘人,在代州境內燒殺搶掠,犯下眾多惡行。
眼見反叛軍勢力越來越大,代州刺史發兵鎮壓,將叛軍圍殺殲滅,可想不到死灰複燃,轉日就又有人拉起隊伍,言要投奔黃巢,各縣於是加派兵馬以鎮壓暴亂。
辛緣一路見到不少流離之人,他深感同情,然而愛莫能助,這般亂世,能活下來已是極不容易了。
夜間辛緣借宿古寺,半夜忽然寺外喧聲大起,下床看時,隻見火光滿天,一隊起義軍人馬衝入寺內,把寺廟裏和尚盡數殺死,辛緣躲藏起來才未被發現。
不多時又有一群人來到寺外,隻聽得“欻欻”聲響,有箭雨從空中落下,起義軍慌忙躲入室內,隨後寺門被破開,官軍殺入進來,起義軍百餘人奮戰求生,然而終究不如官軍厲害,好一番廝殺之後,起義軍慌亂逃竄。
起義軍頭領正要翻牆逃走,卻被辛緣拽了下來,他以為是官兵,於是回身一刀揮出,辛緣猛一掌將他打在牆上。
“你們為什麼要殺人?”辛緣盯著起義軍首領,斷劍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起義軍首領冷汗直下,他道:“我們殺人隻為活命。”
辛緣聞言自語道:“殺人才可活命……難道為了活下去,隻有互相廝殺麼?”
起義軍首領見辛緣心不在焉,趕快從他劍下逃脫,麻利地翻牆逃了出去。
辛緣回過神後趕快離開了古寺,他可不想被當成起義軍被殺。
火光連天,城內陣陣哭喊,破曉後它已改變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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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花起處,又是一年春。
辛緣聽到了英傑會的消息,他們在南關村好像有所發現,至於是什麼他就不知道了,但應該是和李漁有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