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那同學是在金豐源上班吧？你給你同學打個電話，我一會兒過去提台車。”
“你提什麼車？給誰提？”
“給我老板哪，我姐夫幫我找了個活兒，我上班了。”
“你姐夫給你找的？怎麼沒和我說呀？幹什麼？哪個單位？給多少工資？”
“哎喲喂，姐，我急著哪。你先給你同學打一電話行嗎？”
“行。買什麼車？”
“大奔，600。”
“哦。啊？真的假的呀？”
“真的，錢就在我卡裏呢。我老板說了，給我一百六，我這邊能侃下來的都算是獎金，給我了。”
“什麼老板哪這麼大方？不是那個，”
“人就住在我姐夫單位，這幾天我姐夫到處幫著聯係投資的事兒呢。”
“那應該沒錯。這也太大方了點兒，什麼單位的呀？”
“個人老板，自己開公司的，剛從阿美利卡回來的。你打不打呀？”
“打打，馬上。等我找電話本。”
“你念吧，我和她說。叫周什麼來著？”
“周雅芳。62557035。”
張永光拿著電話撥號。
張媽拿著笤帚疙瘩走到窗口小聲對張雨說：“你問問小秦，是不是真的呀，這說的，聽著怎麼玄呢？”
“放心吧媽，小秦又不會幫著他撒謊，他敢拿小秦出來說話肯定是真的，再說錢也做不了假呀。聽著。”
娘倆就一個窗裏一個窗外的聽著張永光打電話。
“喂？金豐源嗎？我找下周，周雅芳。麻煩您呐。”
“喂？雅芳姐，我是張雨的弟弟，張永光。嗯嗯對，我姐在邊上呢。您說話方便吧？”
“是這麼回事兒，我要去您那兒買台車，你幫我壓壓價兒，行吧？”
“什麼牌子？”
“大奔，600。”
“真的？你發財啦？”
“能壓壓價兒吧姐？我手裏沒那麼多。”
“我幫你問問經理，等會兒。”
“光子，你老板真把錢給你啦？”張雨壓著嗓子問了一句。
“嗯，給了兩百。”張永光點點頭抬手比了個二。
“兩百塊？這是瘋了吧？”張媽失聲喊了出來。
“媽~~，”張雨扯了老媽一把：“兩百萬。”
張鳳兒擦著牆角溜過來：“姐，媽，我哥是不是發財啦？”
“你哥上班了。”張雨伸手隔著窗台摟往妹妹肩膀。
“我說怎麼突然這麼大方了。”張鳳捏了捏兜裏的三百塊錢。
她想買雙旅遊鞋，都和張永光磨了快一個月了。
爸媽是肯定不會給買的，老兩口向來不慣著孩子。姐姐嫁人了，隻能磨自己哥，答應的到是痛快，就是不見行動，終於今天把錢拿出來了。
“以後少和你哥要錢，挺大個丫頭一天就知道花錢，有能耐考試去前三名給我看看。”張媽瞪了小女兒一眼。
“哼。”張鳳兒把小臉扭向一邊。她現在還是高中生，考試成績就是媽媽手裏的小辮子。
“在在，姐，我等著呢。”張永光一隻手舉著電話一隻手捏著院裏一株小樹的葉子。
“這車現在挺俏的，汽總那邊標價一百七十二呢，我們這一百六十八，我和經理說了一下，給你按內部走，一百五十七萬五，能行不？你自己去辦手續上牌子。”
張永光嘴都咧開了：“姐，我手頭就一百五十五，您看一百五成不？到時候讓我姐和我姐夫請您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