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後失言這事兒不好考究,但酒後比較容易說出真話這事兒是可以肯定的。
平時基本上不沾酒的張彥明在‘新婚’之夜和孫紅葉坦露了一點兒心扉,心裏上的孤獨。
這讓孫紅葉心疼了好幾天。雖然她所理解的和事實上有些偏差。
其實張彥明對在這個世界上的生活還是比較滿意的,輪回了不知道多少人生,嚐過各種酸甜苦辣,在這個世界算是相當幸福的。
他的孤獨感是來自內心深處。
就是有點眾人皆醉我獨醒的那種感覺,或者是他人罵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這種思想上的俯視。
人能把思想意識從生活中完全脫離開,就成了神,沒有人能做得到,成王成聖隻是世人傳說。
那些所謂大賢大聖背後也仍然都是私心惡事一大堆,這就是人之本性。
國人有誇人的傳統,有點像現在興起的誇誇群。
皇上的女人都是美的,像天仙一樣,達官貴人喜歡的都是好的,應當值錢,有身份地位的人男的都是英武聖明,女的都是人美思捷。
看看這些誦詞歌賦,再對照一下滿清後宮嬪妃的照片,讀一下近代文豪的美文,對照一下他們筆下人物的照片以及風頌。懷疑人生了呀。
但這就是傳統,不可有一絲逾越的壕塹,過了就是粉身碎骨。
就像書法不是看寫的好不好,而是要看落款的人,文章不是看寫的精不精,而是看作者的地位,評獎不是真的看你作品如何,而是要看你資源如何。
這就是赤果果的現實。
風骨?從南宋起這東西就砸碎喂了狗了。
這是一個閉言塞聽的時代,周束人放到現在來也就是個騎上小毛驢去送外賣,為了一日三餐掙紮的凡人。
……
張彥明自己其實都已經不記得那天晚上和孫紅葉都說了些什麼了,迷迷糊糊的就睡了,第二天起來有點頭疼,讓孫紅葉恥笑了好幾天。
“不能喝就不喝,逞什麼能啊?”張媽有點心疼,煮了醒酒的糖醋水,又用溫水沾了濕毛巾來讓張彥明敷頭。
“我也沒喝多少啊,感覺,也就是幾杯啤酒,白酒絕對沒超過二兩。”
“真的嗎?”張媽扭頭問孫紅葉。
“我走的時候他確實沒喝多少,後麵我就不知道了,得問光子。”
“啊?喝多少酒啊?啤酒的話,兩三瓶?沒超過五瓶,記不清了,白酒沒多少,頂多半斤酒,兩杯,我看著呢。”張永光回憶了一下。
“哎?有那麼多嗎?”張彥明有點驚喜。
“要不咱倆比量比量?你盡興一次。”孫紅葉默默的遞上戰書。
“以後在外麵別讓他喝酒,”張媽瞪了孫紅葉一眼:“他有點酒精過敏,喝完了上不來氣還頭疼。”
“幾點了還沒動彈?”
張爸走進來:“不是說今天陪你大爺他們去逛逛嗎?這會兒都等著你呢,趕緊去。農村人起的早。”
“我去吧,讓我哥歇一天。”張永光站起來往外走。
“等我一下。”張彥明呲牙裂嘴的掙紮起來,用敷在頭上的濕毛巾擦了擦臉:“難得來一回,家裏人不陪著不好,我爸不熟悉,我要是再不去讓人回去叨咕。”
“你帶著玩一天,多看看景,給照點相,晚上都來這邊吃,也算認認家門。”張爸囑咐了張彥明一句。
“那我也去吧,省著叫人挑理。”孫紅葉回屋去換衣服。
孫家敏帶著幾個孩子在院裏打滑梯呢,不時有笑聲傳過來,唐靜和王佳慧的爸媽在一邊坐著曬太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