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電影隻要拍出來,不管質量如何也不愁沒人看。
不管是野台子還是俱樂部,肯定是滿坑滿穀的,哪怕一部譯製文藝片都是一樣。
於是到了九十年代,電視一普及,電影一下子就垮了。原來沒得選啊。
整個九十年代電影其實沒少拍,但大部分影片都沒被大部分老百姓知道。
導演也就是一份工作,和其他的瓦工車工沒什麼區別,大家你好我好,反正拍完了,掙錢也不進大家腰包,賠了也不影響工資。
五六十年代曾經出了不少經典,包括動畫片。
結果到了九十年代一點沒變,還是那樣,可是市場變了呀,觀眾變了。
動畫片自己扔了,音樂自己扔了,在某些層麵的大力推動下,全部進口。
直到後麵,實際上把電影也扔了。反正有進口。
這個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情是,我們是講集體的,更多的時候卻往往是個人意誌決定。而老外是講個人主義的,偏偏大多時候都是在展示集體思維。
那會兒就感覺好像,咱們自己什麼都不行,都是差的,什麼都是別人的好,先進。
卻不知道人家也在悄悄眯眯的和咱們學。
別的不說,手腫治蟲是腳盆動漫之父,看看他對申城美術電影製片廠是什麼感情。那是他的老師。
“時代不同了,現在咱們已經大幅的落後,如果再不認真起來,那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張彥明敲了敲茶幾:“電影電視感覺上沒什麼,不過就是個娛樂,看個樂兒,事實上呢?咱們都知道,不是,精神上的東西說不清道不明,但確實存在。
為什麼阿米麗卡的東西就能風靡全球?是真的處處都那麼美好飄著鮮花嗎?不是,他的文化戰略打的好才是真的。那些大片就是進攻的武器。”
“也沒這麼,嚴重吧?”黃廠長合上劇本坐直身體。
“潛移默化,一點一點在少年和青年人心裏建設他們強大,先進,自由的印像,就像我們小時候要學雷風做好事講五講四美一樣,隻是人家一直在堅持,我們自己放棄了。”
“引進這塊是政策,是不會改變的,涉及到的東西太多了。”
“我沒說這個呀。發現什麼不好就關門?那不是辦法,唯一的辦法是作好自己的這塊,打回去。”
黃廠長撓了撓頭,這個定義就有點大了,略沉重。
“總得有人做,不管做了多少,對吧?隻要有人做,一點一點就會有更多的人來做。起碼不是投降認輸。”
“這個到是。”黃廠長點了點頭:“剛才說的這個,太大了,一下子弄的我有點虛。做吧,反正咱們也是搞這個的,聽你的。”
“其實沒什麼難的,也不用想太多,把自己手裏的事兒做好,做到位也就夠了。這個不難。”
黃廠長琢磨了一下,點點頭,發現張彥明說的有些道理。
做事嘛,還不都是一點一點做,每個人也就是做那麼一點,但要是所有人都能認點真,把自己那一點做好,這事兒也就做大了。
可惜現在的現實情況是,大家都覺得,差不多就行了,那麼多人幹呢,也不差我這一點兒。
人人都想往上爬,都想做監督者,就是沒幾個人想做事兒,做事的也沒幾個人想著把事兒做好。一說到別人都是侃侃而談,一說自己就是雨女無瓜了。
黃廠長這會兒還想像不到後來這些人彙流成河,統稱為鍵盤大俠。
在信息不暢通的年代,這些人默默無聞,最多在自己家裏喝點小酒指點江山,有沒有人聽並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