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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先不要動。聽從安保人員的指揮,排好隊慢慢來,所有人都有,不會漏下一個人。拿了錢的人不要走,等一下在外麵坐車去新小區參觀。”
一直坐在櫃員身後的武警戰士們都站了起來,雙手持槍站到櫃台們身後。
然後安保員們把裝錢的袋子抬到櫃員身邊,把錢整齊的往桌子上碼,坐在邊上的行政科人員開始準備紙筆印泥,大家要簽字按手印。
那邊安保員物流員們和警察開始指揮大家排隊,製定走動路線防止擁擠。
槍一出現,場裏剛升騰起來的聲音立刻就小了下去,也沒有人爭擠了,大家老老實實服從安排排隊。
國人對這個有著天然的畏懼感。主要是人太多了,隻要有一個帶一下頭就會亂起來,場麵就無法控製了,到時候發生什麼事情都有可能。
害人之心不可能,防人之心不可無,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永遠不要去考驗人的內心,所有人的內心都藏著點什麼,千萬不要試著去引爆它。
我們可以用最大的善意來麵對這個世界,但這並不妨礙我們用最壞的想法去猜測世界。
防止意外的最好方法,就是從一開始就堵住它所有產生的可能,而不是祈禱。
俗話說人一過萬無邊無沿,其實不用過萬,這五千來人給場內帶來的壓力就能讓人冒汗了。
工作人員順著通道站成了幾排人牆,讓排好隊的職工們順著人牆走過來,報名,亮職工證,按手印,領錢。
“這筆錢是用來給大家應急的,沒有按照以前的工資表細算,等大家搬了新家穩定下來再算細賬。
回去安心準備搬家,不用東想西想,過去已經過去了,以後再也不會發生,咱們得向前看,隻要肯努力工作,生活就會越來越好。
家裏有老人和孩子的,出示你的證明,可以多領五百塊錢。大家不要爭擠,都有。”
“彥明,這幾個家屬來的怎麼辦?”
“本人呢?”
“四個生病的在住院,有一個去世了,剩下的十一個人都在外地,出去打工了。”
“打工的還打算回來嗎?”
“這誰知道啊?現在也聯係上,隻能靠寫信或者等本人回來。具體什麼時候回來家裏人也說不清楚。”
“在哪打工總知道吧?”
“九個在江寧,三個在申城。”
“……,你是在欺負我不會算數嗎?十一個人,有十二個在外地?”
“呃,有一個是帶著兒子去的,就記成十二個人了。不要在意這些,怎麼辦?”
“問問家裏知不知道具體的地方,讓那邊安保去找找吧,能回來就回來,不想回來的就算了,不強求。”
“那今天這個,發不發?”
“發吧,也不差這萬八塊錢,其實這些人真的不容易,你看看這些人,感覺活著累不累?”
“那去世那個怎麼算?”
“你把人帶過來,我看看。”
沒一會兒,仙媛帶著幾個人走過來。四個住院職工的家屬,還有那個去世的。
張彥明問了一下,都不是什麼重病,有一個是打工腳被砸了,其餘三個都不是什麼重病,也不會影響以後的生活,就是這幾家的狀態看著都挺慘。
老廠的職工醫院沒受廠子停產破產的影響,還在運轉,但職工的醫藥費用已經找不到地方報了,隻能自費。病一個人毀一個家並不是後世的專例,這個時候已經就開始了。
“領導,新廠了,以前的醫藥費還管不管?”一個家屬仗著膽子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