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
馬蹄聲轟隆。明明隻有兩匹馬,騎馬者馬鞭不停,硬是跑出了十匹馬的感覺。
“清原師兄,我們已經跑了一天一夜了。先休息休息吧,馬也快不行了。”稍稍落後的馬上的人對前麵的人喊道。
他們為了趕時間,連多餘的馬都沒準備,再這樣急趕下去,人倒是不一定累倒,馬肯定會先累死。
前麵的清原師兄雖然心急如焚,但馬的事情是事實,這樣強撐下去,反而會事倍功半,隻得無奈道:“我記得前麵轉角處,有個茶攤,待會兒先在那裏休息一下。”
“我的清原師兄,急什麼,那個廢物又不會武功,跑不了多遠的。”
“哼,你懂什麼。抓到他,沒準我們就能回返宗門,你在這鬼地方還沒呆夠啊?”清原師兄沒好氣的回道。
哪曾想,他那師弟無所謂的點點頭,道:“回宗門又有什麼好。我們呆在這青州,雖然元氣濃度不如宗門,可資源不缺啊。有鎮山軍鎮壓,整個青州邊境,先天境以上的基本不存在,我們缺了藥材什麼的,可以自己去爭,去搶。抓到人,回去又有什麼,一句獎勵?別傻了,清原師兄,我們擅離職守,跑去南疆山區,人什麼時候跑的都不知道,這事情要是被宗門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炮製我們呢?”
聞言,清原師兄沉默了下來,一言不發。他們師兄弟二人,年近三十,可以說是這一輩弟子中偏大的,卻還在後天境徘徊,連後天九重能不能達到都是個問題。
這在一般小門派中,也就算不錯,連天才弟子都算不上。更別說是在真武道門這種當世大派中。當初接到這差事,說是監視清羽,其實就是和清羽一同被發配的。隻是一個明裏,一個也暗地不到哪去。
被派到青州三年,除了開頭一年,宗門還有發信鷹來詢問狀況,其後兩年間,隻有他們發信,從沒收到回信。
宗門也許早就忘了那個罪人之徒,一同被忘記的,還有他們這兩個潛力已盡的平庸弟子。
清原勒住韁繩,停下馬來,默默無言。好半晌,清原幽幽地道:“就算不回去,也得抓住他,不然,掌門那邊要是怪罪下來,你我都沒有好果子吃。”
師弟聽了,也是一陣無言。
“好了,先去前麵茶攤休息下吧。從清水鎮上打聽到,清羽那小子,買了身女裝,那他應該不會往南疆山林裏去。而是喬裝打扮,企圖混進揚城關口,進入中原。”
清羽之前為了對付韋爵爺和尹誌平,買的女裝,竟然還起道混淆視聽的作用,不知道他若是聽到清原師兄的話,會作何感想。
清遠師兄弟二人兩腿一夾馬腹,兩馬小跑著轉過拐角,一間小茶攤出現在眼前。
茶攤上一個粗布麻衣的小老頭兒正在給客人添茶。需要添茶的客人是個帶著鬥笠的刀客,他身旁的板凳上還放著一個滿鼓鼓的包裹,看來應該是在南疆那邊收獲滿滿。
與他相隔幾米的桌子上,坐著兩個帶長刀的大漢,他們正就著茶水,狼吞虎咽的持著幹糧。
“幹,這幹糧可真難吃。這破茶攤,就一個死老頭,也沒個茶娘開開胃口。”一個大漢強咽下一口幹糧,狂灌了一口茶水道。
正在添茶水的茶老板急忙轉頭,討好的笑了笑。
“你可得了吧。在青靈兩州交界處,要是有個茶娘。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否管長得怎樣,將來她兒子肯定不知道他爹是哪個。”他的同伴打岔道。
“那就見人就叫爹。”先說話的大漢大笑道。他同伴也跟著仰頭大笑。
兩個大漢笑聲響亮,卻透著幾分空洞,四隻眼睛冒著貪婪的光芒,緊盯著鬥笠刀客的包裹。他們二人此次收獲寥寥,正愁著回揚城後,沒錢找姑娘,眼前就出現了一隻肥羊。這荒郊野外,人人都有可能變成吃人的野獸。
馬蹄聲傳來,大漢二人略微收斂了的貪婪的目光。
清原當先下馬來,叫道:“老板,來壺涼茶,再來點花生米,還有,給我們的馬喂點糧草。”他回頭對還在馬上的師弟道:“清成師弟,我們就在這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