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曲先生負手立於山河書院大門之前,閉目聆聽那由遠而近的馬蹄聲。
馬蹄聲陣陣,雖然頻繁迅疾,但幹脆有力。光聽這蹄聲,精通相馬之術的武曲先生就能斷定,這是一匹難得一見的好馬。
但是······
這並不是來人在書院這莊嚴之地前,縱馬飛馳的理由。
雙眼陡得睜開,武曲先生眼中精芒大盛,如淵渟嶽峙站立的身形好似在無形拔高,不斷上揚。
那已經遠遠望見書院大門的策馬揚鞭之人好似看到一個天神般的身影,在不斷變大,變大,直至充斥視野,神威凜凜的雙眸,冷漠無情地俯視著渺小的自己。
“籲——”
坐下黑色的禦馬突得直立而起,兩隻前蹄在空中亂舞,發出一聲長長的嘶鳴。
這個騎馬的人乍見坐騎失控,不由緊勒韁繩,試圖讓坐騎安靜下來。
“放肆!書院門前,安敢策馬狂奔!”武曲先生此時的嗬斥,在這人耳中,便如雷霆作響,震耳欲聾。
本來有著不凡修為的騎馬者在這如雷音大振的嗬斥聲中,一身功力竟是難以控製,被坐騎給甩下馬去。
禦馬在耍下勒著韁繩的禦者後,徹底自由,循著內心本能,向山下急奔,試圖逃離那個天神般的身影,遠遠逃離。
而那個被甩下馬的禦者,身穿朱色太監服,乃是一位宮中的太監。
此時,這個太監在地上一陣翻滾後,隻覺頭暈眼花。待暈眩之感去後,這太監隻覺先前那個如山嶽般巨大的身影已然消失,遠處山河書院門前,隻有一個身影站立。
這個身影雖然身材高大,但依然還在正常人範圍之內。太監也是懂武之人,自然知曉自己先前是心神被懾,生出了幻象。
心中知曉和那人的巨大差距,這太監心中雖氣憤至極,卻也不敢出聲咒罵,隻得拍去身上的塵土,恭恭敬敬地,慢步向山河書院山門走去。
待太監到達山門之前,正好也是後邊以輕功急趕而來的鳳九到達之時。
鳳九先是朝武曲行禮道:“學生見有人策馬於山道上狂奔,心中過急,使用輕功追趕,卻是有點唐突了,望先生恕罪!”
“無妨,”武曲輕輕頷首。
鳳九行完禮後,又朝那個太監厲聲道:“你這太監,竟敢在書院聖地之前縱馬,當真是不想活了嗎?”
鳳九聲色俱厲,這太監卻是不以為意,作為宮中之人,這些太監最為勢力,鳳九與皇帝不合,那這些皇帝的家奴自然不會觸主人的眉頭,來給鳳九好眼色。
即便鳳九現在地位越發上漲也是一樣,畢竟他地位再怎麼高,也無法傷到皇帝的家奴。
眼見太監這輕視樣子,鳳九臉上寒色愈盛,體內劫力轉為雄厚真氣,便要出手教訓一番。
“山河書院前,縱馬狂奔,我便是殺了你也不過分。”武曲突然出聲,“現在,你最好給出一個合適的理由,不然,便是鬧到陛下麵前,你也難逃死罪。”
比起鳳九,武曲的殺機是切切實實的,他也完全有斃殺這太監的理由。
當即,見風使舵的太監立馬諂笑道:“奴婢小貴子,此次失禮,卻是由於心急於陛下的旨意,若有失禮之處,還望這位先生恕罪。”
“哦,陛下有何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