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怕是未必吧。’清羽微笑著聽玄真的感歎,心中卻是暗道。
十年前的玄觴,也許就隻是好武,但十年之後的玄觴,除了好武,還多出了不淺的心機。
先前玄觴可是雙眼赤紅,殺氣騰騰,可不過數息間,玄觴便已做好了掩飾,完全跟個沒事人一樣。
這般演技,可不是單純的好武之人會有的。
這十年的在外蜀州生活,玄觴的改變,遠比玄真想象的要大。
“道友,便陷入正殿,由貧道為令徒誦一遍「靜心訣」吧。”清羽道。
“有勞道友了。”
二人行進正殿中,先是向殿上供奉的道祖之像行禮,而後各自與蒲團上坐下。有些渾渾噩噩的清靈便伏身趴在玄真的腿上。
一大一小兩清麗的女冠靠在一起,倒是有一種動人的魅力。
不過清正如清羽,為人表裏如一,目睹這般動人景象,還是心若冰清,心自巋然不動,隻是含笑看著師徒二人令人感動的情誼。
“道友,請開始吧。”
“好。”
清羽手上秋驪探出,劍柄末端的拂塵搭在清靈的手臂上,真氣化為純和靜氣之氣,徐徐念道:“冰寒千古,萬物尤靜,心宜氣靜,望我獨神,心神合一,氣宜相隨,相間若餘,萬變不驚······”
輕緩的口訣,帶著一股清靜之意,在心念之力的渲染下,莫說是清靈,便是玄真,也直感心境靜定,多日來對於徒兒的憂心也是被這清靜的口訣撫平。就猶如一泉清水,蕩滌心靈。
少頃,清羽輕誦的口訣停下,清靈早已陷入了難得的安眠。
“道友,玄真謝過了。”玄真謝道。
她輕撫徒弟不再蹙起的黛眉,聲音中有著最近一段時日少見的輕鬆。
清靈沉浸在夢魘之中,也有一年多時間了。這一年來,不管是安神之藥,還是精神秘術,玄真都用遍了。
初時,這些方法其實效果是極好的。但是隨著使用次數的增多,清靈也是生出了免疫力。而她心中那難言的夢魘,卻未曾隨著免疫力的增強而消退,反倒是越見糾纏。
如今,安神之藥和精神引導的效果已經微乎其微了,眼見徒弟狀態愈發日下,玄真也是心中著急。
這一次,本隻是想不便拒絕這位清羽道友的好意,讓他試一下,玄真本身是不抱太大希望的。可是沒想到,這嚐試之舉,卻是有了奇效。
“道友,令徒此乃心病,若要痊愈,還需要解決她之心魔啊。”清羽輕聲歎道。
“可是這心病,卻是沒有心藥可醫啊。”玄真又何嚐不知心病還需心藥醫呢?但心藥又豈是這般好找?
尤其是這因眼見親近之人接連慘死的心病,又如何找到心藥。
“既然無法解決,道友可將其相關記憶封印,隻要不使其想起那些慘事,這噩夢也就自然而然地解了。”清羽建議道。
聽玄真之前所言,清靈是見過清羽的替身的,而且還和替身近距離接觸過。既然如此,就不得不防。
將清靈的相關記憶封印,將清羽的長相塵封,便是極好的解決方式。
“道友若是不嫌棄,貧道可助你一臂之力,封印令徒的記憶。”清羽又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