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叔叔為什麼要道歉?”喬予希偏頭看著付千臣,“付叔叔並沒有錯,不需要道歉的,我知道你是看我心情不好才想逗我開心的。”
什麼話都被喬予希說完了,付千臣隻能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說:“那我們先去醫院看媽媽,她應該早就在等你了。”
“我之前沒和媽媽說過我要去看她。”喬予希說完皺起了眉頭。
付千臣伸手去揉她的眉心,“別皺眉,你媽媽知道你去看她,一定很高興。”
“嗯。”喬予希知道喬語蒙會高興,可是她擔心自己去的時候剛好遇到喬語蒙的病發作了,到時候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個孩子,什麼也不懂,但是她其實看了新聞的,知道喬語蒙染上的是鉤體病。
鉤體病分為輕型和重型兩種,需要住院隔離的就是重型,重型幾乎沒有治愈的例子,一旦染上,幾乎就等於宣告死亡。
她在學校借了老師的手機研究過鉤體病,但她認識的字不多,更多的資料還需要老師念給她聽。
一路上兩個人都是沉默的,他們到醫院的時候喬語蒙已經換上了一套幹淨的病號服,像是早就猜到他們會來一樣,提早坐在了話筒麵前。
“媽媽。”隔著玻璃,喬予希知道喬語蒙聽不到她喊她,但還是喊了。
喬語蒙笑著點了點頭,拿起話筒。
喬予希也走過去拿起了話筒,像往常一樣和喬語蒙說白天在幼兒園裏發生的趣事,看著喬予希笑,喬語蒙覺得身上的疼痛似乎都不是那麼嚴重了。
等喬予希把趣事說完以後,喬語蒙才說:“予希,要是以後媽媽不在了,一定要聽付叔叔和舅爺爺的話知道嗎?”
因為喬語蒙的話,喬予希握著話筒的小手抖了一下,但還是在臉上露出了笑容,點頭,“媽媽你放心吧,予希肯定會聽話的。”
“那就好。”喬語蒙點頭,雙腿和手指已經開始抽搐。
距離上一次發病才過去三個小時左右,居然又來了嗎?
喬語蒙用力的咬著牙齒不讓自己露出痛苦的表情,可喬予希還是看到了她額頭上的冷汗,所以她說:“媽媽,今天晚上有手工要做,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
“好。”一個簡單的點頭動作,幾乎用盡了喬語蒙全部的力氣。
“付叔叔,我們走吧。”喬予希說完,拉著付千臣就走,付千臣本來還打算再陪喬語蒙一會,但是被喬予希拉著,也隻能一邊跟著她走一邊回頭看喬語蒙。
直到他們倆已經走進了電梯裏,喬予希才蹲下身去,麵對著角落無聲的哭了。
“予希……”付千臣伸手想把喬予希抱起來,可一下子居然無從下手。
“嗯?”喬予希回答付千臣的時候,聲音裏都是帶著哭腔的。
“別哭,你媽媽會好起來的。”說完以後,付千臣自己都沒忍住歎了口氣,剛才喬語蒙和喬予希說的那些話,分明是在留遺言。
“叮。”電梯響了一聲打開,有人上來了。
喬予希胡亂擦掉眼淚伸手握住付千臣的手,手上的淚水弄到了付千臣的手裏,讓付千臣一下子感覺心裏很不是滋味。
直到回到了車裏,喬予希才說:“媽媽剛才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