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玉將宋青暖拖到沙發上,替他蓋上一床被子。
宋青暖雙眼緊閉,就像睡著了一樣。
朵一淚流不止,看著齊小玉“喪心病狂”地做著這一切。
齊小玉和朵一對視了幾秒。
“朵一,我又輸了。”齊小玉說著將朵一嘴裏的布團扯下,又替她解開繩子。
“宋青暖!”朵一踉蹌地撲到沙發邊,看著沉睡的宋青暖。
宋青暖的臉龐還是溫暖的,朵一的淚水一顆顆砸下去。
“齊小玉,你這個瘋子,你真的把他毒死了。”
“朵一,你不要這麼緊張,那兩杯酒裏都下藥了,不過隻是普通的安眠藥而已,你以為我真的已經瘋狂到要殺人的地步了?”齊小玉端起另一杯酒,輕輕抿了一口。
朵一笑了,將臉貼在宋青暖臉上,手緊緊地抓著宋青暖的手。
“朵一,你什麼都不要說了,我累了,回房休息了,他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的,你守著他也好,你離開也好,自己看著辦,我已經仁至義盡了。”齊小玉一步步往裏屋走去,像一個將士奔赴死亡的領地。
虛幻大千兩茫茫,一邂逅終難忘。永遠看不破的風花雪月,不過我指間一瞬。
宋青暖感受到了一絲光,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堂?
宋青暖慢慢睜開眼睛,半個屋子的陽光在眼前跳躍。
這不是天堂。
宋青暖一躍而起,一回頭正好看見齊小玉。
“這是怎麼回事?那酒裏沒有毒?”
齊小玉淡淡道:“你還活著就夠了,而且你的朵一也活著。不過她已經回去了,你睡著的時候……”
“小玉,謝謝你。”宋青暖對齊小玉微微一笑,然後走向門邊。
花壇裏的薔薇花早已過了花季,此刻枝繁葉茂,綠瑩瑩的一片,沐浴在陽光裏。
房東大娘在院子裏晾曬被子,熱情地和宋青暖打招呼。
宋青暖心不在焉地回應著,心裏像懷揣著一隻小鹿,怦怦亂撞,那並不漫長的石階此刻成為宋青暖通向幸福的道路。
“朵一!朵一!”宋青暖用力地垂門。
隔壁的門開了,陳大軍的頭從門邊探出來。
“別敲了,朵一走了。”
又是一個晴天霹靂,宋青暖的聲音發顫,“她什麼時候走的?”
“走一天了,說起來你這一天都跑哪裏去了?快進來,朵一給你留了一封信,還有把鑰匙。”
“鑰匙?”宋青暖走過去,接過陳大軍遞來的信。
宋青暖懷著複雜的心情拆開信,恍惚間好像回到了高中時代朵一給自己寄第一封信的場景。不過那時候,宋青暖的心隻是興奮與激動,比現在單純得多。
“宋青暖,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也許我在某個不知名的小鎮,因為我沒有目的。
齊小玉家裏發生的驚心動魄,這一次我不會那麼快就忘了的。隻是我,我一時接受不過來,心裏充斥著矛盾。是的,我愛你,從來就沒有改變過,隻是過去了這麼多年,到現在,我真的變得更敏感而自卑,需要仰望著高高在上的你。
有些話,我無法方麵和你說,我留了我房間的鑰匙,你自己去尋找答案吧。我的枕頭旁邊放著我的日記本,請你去打開它,也許看完後你會找到有關我逃避你,不敢愛你的答案。
也許,我想通了就回來了。宋青暖,我愛你,我終於可以親口說出這幾個字了。”
宋青暖緊緊地攥著信紙,悲喜交加,向陳大軍攤開一隻手。
“拿來。”
“什麼?”
“鑰匙啊!快給我鑰匙!”
宋青暖接過鑰匙,手止不住地顫抖,鑰匙在門鎖裏發出一聲悅耳的清響,宋青暖推門而進。
小小的房間什麼都沒有變過,一如那晚的溫馨。
太陽透過半掩的窗戶,在地上留下斑斑點點,那是情人的竊竊私語;潔淨的玻璃杯安靜地躺在桌子上,等待著又一朵花站進去;朵一黑色的筆記本靜靜躺在枕頭底下,等待著有情人去翻開它。
宋青暖靜靜站在朵一的床前,溫柔地抱起枕頭,如撫摸情人細膩的臉龐。宋青暖虔誠地捧起日記本,坐在床上,手指摩挲著,翻開了第一頁……
陽光灑下,宋青暖手中的日記本閃著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