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玨這一舉措可謂是獲得了燕陽無數百姓的好評,同時也將那些閉門不出的富商從家中逼了出來,一個個提著禮物上官府謝罪。
“草民胡耕雲代全燕陽商家前來拜見太子殿下。”
李玨饒有興趣的看著底下跪著的胡耕雲,前幾日是那些商人一個個上門賠罪,李玨什麼也沒說就將人給打發了回去。
今日這胡耕雲又代表其他人來到府上,想來這些商人還算不蠢。
“胡老板請起,可當不得如此大禮。”
胡耕雲突冒冷汗,一個太子給他說當不得大禮,這太子殿下心中是多怨呀!也不敢起來,就接著跪著與李玨說話:“太……太子殿下,草民今日來,是為了賑災一事。”
李玨玩味的瞧著尷尬的胡耕雲,也不揭穿他,畢竟燕陽百姓還需要這些商人,便繼續與他虛與委蛇:“哦?賑災之事不應該老早就由知府吩咐下去了嗎?”
李玨這話說得輕巧,知府都已經判死刑了,他們這些經商的又能說什麼呢?不過胡耕雲倒也聰明,知道李玨這是給了他一個台階下,不然也不會提到知府了。
“唉,不瞞太子殿下,知府大人是從未與草民等商販說過賑災的事呀!草民等人見百姓們可憐,還曾施粥給他們,奈何知府大人見了,說我等搶了他的風頭,愣是不讓我等參與此事,不然就是殺頭大罪呀!”
“是嗎?”
胡耕雲擦了擦頭上的汗,看著李玨臉上似是而非的表情,心裏也琢磨不定李玨到底是怎麼想的,隻能一頭黑走到底:“草民所說皆為事實,請太子明察呀!”
李玨並未答話,隻靜靜地喝著茶,這對胡耕雲來說就是明晃晃的刀子已經架在了頭上,就怕它一不小心就掉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胡耕雲暗自觀察這李玨的神情,也沒見他有怒容,還溫柔地笑著,可就是不知他為什麼不說話!
這一會下來,胡耕雲隻覺得這太子比以往的知府還可怕,就是一笑麵虎!他就這樣笑著,也能看得你心裏發毛。
聽到杯盞與桌麵相接的聲音,胡耕雲不由內心一顫,心想太子總算是要說話了,就不知這說的說好的,還是壞的了。
“嗤!”聽得聲音,胡耕雲一下子抬起頭來,看著嗤笑的太子,等待著“判決”。
“胡老板大可不必如此,那知府的為人我是知道的,你不必害怕,我不會拿你怎樣。”畢竟還要你的錢和糧不是?
胡耕雲這下是大大的送了一口氣,心想這下腦袋算是保住了。也虧得他知道來找李玨獻出自己的財產,這才為自己求了一張保命符。那些沒有動作的商賈,就不好說了……
“謝太子隆恩!”
“胡老板且起來,入座說吧。”李玨一指他右下方的座位,對胡耕雲說道。
隻看這賜坐的位子,胡耕雲就知今日是鐵定沒事了。要知道君主受臣子朝見時,南麵而坐,左東右西,臣子北麵而立,左西右東,朝臣依官位由尊至卑一字排開,官位高者有東,卑者在西,稱尊右賤左。
胡耕雲雖不是朝臣,卻也知右為尊的道理。如今這李玨賜右坐,不就是代表了你為賑災而來,願捐獻家中財物,我自當尊重你,給你幾分薄麵嗎?
雖然知道胡耕雲的來意,李玨卻絲毫不提,這種事由他開口,那意思就變了,索性當做不知:“胡老板還未說今日來是有何事呢!”
聽到問話,胡耕雲連忙坐正身體,從袖中拿出一份書冊,遞於李玨:“太子殿下,這是草民等六位大小商家的名冊。上麵寫了我等為賑災捐獻的財物詳情,還請殿下過目。”
接過名冊,李玨打開隨便翻了翻,粗粗一看便暗道這燕陽商賈當真有錢,才六人就捐了這麼些東西,而這些顯然不是他們的全部身家。
六人裏有一人是李玨的人,奉李玨的命令在燕陽開設各種鋪子,而此人得了李玨的吩咐,在李玨未到燕陽時隻偷偷地接濟難民,如今煽動各個商賈捐獻財物,推了胡耕雲出來,免得被懷疑。
李玨暗讚那人辦事能力不錯,竟讓這些人願出這麼多財物。然,他麵上卻不動聲色地說:“胡老板有心了,燕陽的百姓都會記得諸位的。你回去後也替我謝謝剩下的五位。”
“不敢當殿下的謝字,這也是我等應該做的,知府獲罪了,我等也沒有顧慮了。”
“既如此,那胡老板就回去好好準備,盡量早一點讓更多的百姓吃到飯。”
“是,草民告退。”
胡耕雲走後,李玨拿著名冊一陣冷笑,心裏想著如何處置那些沒有動作的商賈,同時也為旱災遲遲不得解決而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