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過得怎麼樣？”蘇陌問。
“還行。”蘇荷華冷冷淡淡，很是應付。
“……”蘇陌沉默了一會兒，語氣輕鬆地道，“我聽周老師說，你這個月初去考SAT了，成績還不錯？”
“一般。”蘇荷華語氣冷漠。
蘇陌對於蘇荷華的態度完全不以為意，笑道：“你第一次考SAT，成績那樣已經很不錯了，我聽說好像是長河第二吧？”
“可是第一不是你。”蘇荷華語氣終於帶有一絲尖銳和諷刺。
蘇陌幹笑著抓了抓頭發：“哈哈……我又不考SAT，不然還能輪到猴子稱大王？”
“就你？”蘇荷華突然神情激動起來，聲音裏拖著哭腔和憤怒，“你知不知道現在人家都等著看你笑話啊！他們還打賭，你這次能不能考進全市前一百！他們說你前一百都考不進！”
蘇荷華很憤怒，但是卻極力地壓著聲音，蘇陌聽見這聲音裏帶著一絲哽咽。
“他們說就讓他們說唄，總是壓著他們他們也怪可憐的。”蘇陌舔了舔嘴唇，輕聲笑道，“你不要想太多，好好學習。不過，壓力也不要太大，斯坦福每年在中國隻收一點點人，考不上也很正常。美國好大學很多的，不必非要在斯坦福死磕。”
“我才不像你！我說話算話，我說要去斯坦福，就一定要去斯坦福！”蘇荷華狠狠地掛了電話。
“……”蘇陌怔怔地看著手機，苦笑一聲，又打了過去，這次蘇荷華倒是很快接了。
“還有什麼事？”蘇荷華不耐煩地問。
“你暑假回來嗎？”
“不知道，看情況……可能參加輔導班。”
蘇陌沉默了一下，賠笑道：“不管怎麼樣，你還是回來一趟吧，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蘇荷華捏緊拳頭，指節都攥得發白了：“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了，不用再跟我宣布！”
“不是這個……我有別的事要跟你說，對我和你都很重要。”
“……什麼事？”
蘇陌搖搖頭，有些心虛：“這事在電話裏不好說，你回來見麵談吧。”
蘇荷華語氣突然有些莫名起來：“那看情況。”
“嗯……哦對了，我打給你的錢你收著啊，你生活費夠嗎？別太省，我的錢就是你的錢，不要跟我客氣……”
“誒，荷華，你在跟誰打電話啊，你交男朋友了？”突然手機那邊傳來一陣驚喜的聲音，蘇陌聽出來了，那是蘇荷華的室友嚴佳佳。
“不是，是我……蘇陌。”
“你哥？難得給你打電話啊，讓我跟他說幾句唄！哎呦，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女朋友，我正好空窗期啊，就想找個男人！”
“不用，他掛了……”
然後電話就真的被蘇荷華掛了。
蘇陌把手機放回口袋裏，無聲地笑了笑。他突然一跺腳，樓道裏的感應燈亮了。
當然他開燈也沒有別的原因，隻是無聊。
兄妹兩人的關係是最複雜的，遠遠勝過其他人。這不僅僅因為兩人是義兄妹，也不是僅僅是因為蘇陌承諾要當個一輩子照顧她的哥哥。
最重要的是，蘇陌自己的心結，和兩人扭曲而又複雜的關係。
在蘇陌的父母去世之前，蘇荷華和蘇陌十分親密，親密到蘇荷華初中還要跟蘇陌一起睡，整天纏著蘇陌做一個跟屁蟲，是一個十足的兄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