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醫搖搖頭,語氣裏充滿了惋惜:“祁姑娘生機已逝,腹中無物,又受了多番折磨。能夠支撐到現在,已經算是祁姑娘的意誌異於常人。”

“若是祁姑娘一直緊繃著神經,老臣或許能夠憑借祁姑娘的求生意誌,將祁姑娘從鬼門關拉回來,然後再慢慢將養。可是眼下祁姑娘心裏的那口氣鬆了,她的生命體征便開始慢慢消失。太子殿下,請恕老臣無能,隻能吊住祁姑娘的最後一口氣,至於姑娘能否醒來,老臣就……”

“唉……”話未說完,林太醫便是搖頭輕歎,同時跪在赫連裕華的麵前。

救不了人,就說明他失責,赫連裕華是太子,就算殺了他,他也無話可說。可他還有妻兒老小,不想死,隻希望赫連裕華不會因為傷心,就把這氣撒在他的身上。

好在赫連裕華不是一個拎不清的人,他眼下隻覺得絕望至極,根本無暇顧及處不處置林太醫。

倒是祁穆遠反應得及時,連忙道:“勞煩大夫趕緊開藥,半點耽誤不得呀!”感受著手中越來越低的溫度,祁穆遠雙眼灰暗,心急如焚。

有了祁穆遠的提醒,赫連裕華這才回過神來,拉著林太醫就開藥、抓藥、煎藥一氣嗬成。

“主子!主子!”就在赫連裕華和林太醫剛走不久,夜鴛一臉急色的跑進屋裏。看見上官蓮娘雙目緊閉,衣衫染血,夜鴛頓時眼前一黑,腳下一個踉蹌,直接就摔倒在了地上。

“砰”的一聲響,可夜鴛卻顧不上身上的疼痛,連忙爬起來朝上官蓮娘大步而去。

“主子!你這是怎麼了呀?嗚嗚……主子,你快醒醒,都是我不好,是我疏忽才讓主子受了這些苦,主子你起來罵我呀!你罵我呀!”

聲淚俱下,平日裏很是沉默的夜鴛此刻像是爆發了一般,緊緊抓著床單,連碰都不敢碰上官蓮娘一下。看著上官蓮娘蒼白的麵容,那滿臉的血汙,夜鴛隻覺內疚極了。

“噓……”沉默的祁穆遠突的神在在的輕噓一聲,臉上盡是責怪:“你小聲一點,蓮娘睡著了,你可不要把她吵醒了。”

說著,祁穆遠還將被子往上官蓮娘身上拉了拉,生怕上官蓮娘會著急。那一雙劍目無神的望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的這般模樣直接刺激到了夜鴛,可夜鴛再不敢大聲說話,隻好捂住自己的嘴不斷的哭。

過了一會兒,祁穆遠像是想到了什麼,雙眼驀地回神,著急說道:“快,找大夫拿些好的傷藥來,再要一盆熱水和毛巾!”

言罷,祁穆遠猛的一拍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方才被林太醫說的話搞魔怔了,竟是忘記了處理上官蓮娘身上的傷。上官蓮娘眼下的情況本來就不好,這些傷要是再不處理,那不是雪上加霜嗎?

聽得祁穆遠的話,夜鴛止住哭聲,連忙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這是主子之前給我的藥,是主子親自配的,主子說這世上再沒有藥比這個更好了!將軍你先拿著,我現在就去準備熱水和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