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官蓮娘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房間內夜鴛和英穗在忙活著,祁穆遠不見了身影。

看著熟悉的床幃,上官蓮娘一下子坐起身來,語氣有些慌亂:“爺爺怎麼樣了?”說著,上官蓮娘就欲翻身下床。

聽見動靜的夜鴛和英穗連忙來到床邊,阻止了上官蓮娘的動作。

夜鴛已經換下來喜服,穿回了以往常穿的灰黑色衣衫。原本現在應該在洞房的她,卻是在屋子裏忙上忙下,臉色看上去很是疲累。

“主子莫要動,大夫說主子動了胎氣,萬不可再動,不然小主子就危險了。”知曉什麼事情能夠說動上官蓮娘,夜鴛頓時將那還未成型的孩子祭了出來。

果不其然,聽到自己動了胎氣傷到孩子之後,上官蓮娘頓時安靜下來,手撫上自己的肚子,神情卻依舊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爺爺怎麼樣了?”一個字沒變的將方才的話問出口,上官蓮娘看著夜鴛和英穗,就像是一個急切想要知道事情真相的孩子一樣。

看著這樣的上官蓮娘,夜鴛和英穗對視一眼,到底是英穗一狠心說道:“祁老將軍……去了。”

“去……了?”如同驚雷一般,英穗的聲音炸響在耳邊,上官蓮娘的表情有些怔然。見慣了生死的她,如今卻為了一個老人的離世而悲戚萬分,甚至自責、後悔、懊惱。這些從前不會有的情緒一下子湧上心頭,讓上官蓮娘很是陌生。

那個一見她便十分投緣,處處護著她的老人去了?那個一口一個孫媳婦兒,經常眯著眼笑看著她的老人就這樣沒了?

悲傷的情緒縈繞在上官蓮娘胸口,使得上官蓮娘呼吸略有些急促,久久不能平複。

英穗知道這件事對上官蓮娘的打擊很大,但是有的事情必須說清楚,不然以後會更難接受。

於是,英穗一股腦的將昨晚的事情說了出來。

“昨晚主子昏迷之後,祁老將軍便去了,原因至今還未查出來。祁將軍已經開始為祁老將軍準備身後事,眼下祁老將軍的棺材擺在正堂,隻等主子醒了過去看看,也好留個念想。”

人都死了,還留什麼念想?

上官蓮娘目光茫然,像是迷路的孩子,走在十字路口,卻不知哪條路是通往自己家的。如此,她便隻能站在那裏徘徊,等待有人指引,可是周圍空無一人,獨有她一個,麵對這黑暗的天空,與滿天的風雨。

看著上官蓮娘失魂落魄的樣子,英穗和夜鴛都很是傷心擔憂。兩人眼中噙著淚水,但為了不讓上官蓮娘更加傷心,兩人硬是把眼淚給憋了回去。

強自扯出一個笑,夜鴛說道:“主子不必太過自責,這件事不是主子的責任,要怪就怪那天殺的凶手!還請主子為了自己的身體,為了小主子,打起精神來,也好為祁老將軍報仇雪恨!”

報仇?

呆滯的上官蓮娘捕捉到了這兩個字眼,而後眸中漸漸有了光亮。

是啊,眼下祁老爺子走了,凶手還未查出來。她要是就這樣倒下,不僅會讓自己身邊的人擔心,更加會讓對手高興。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她又怎麼能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