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帶著自己的人馬總算有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保存了張潮留下來的基業,雖然如今隻剩下伊州一州三縣,但是好歹也是此地的國王。
說起來,鬱久律屈列對張寶著實不錯,張寶逃亡過來,鬱久律屈列不僅僅給張寶庇護,而且還把伊州賜給張寶,讓張寶做伊吾王,張寶對此感恩戴德。
鬱久律屈列對於屬國的國王都是很好的,西域各國因此安定。興滅繼絕,是古時仁德之君做的事情,如今鬱久律屈列做了這樣的事情,得到他手下不少像韓皓一樣來自中原的大臣對他的稱讚。
興滅繼絕,在許多對大雍還心心念念之人眼中,是他們一直期望的事情。
河東監軍使張業就是這麼一個對大雍充滿感情,無時無刻不在為大雍重現人間而努力奮鬥。
由於虞昌勖經常在外打仗,因此對於一般的政事,虞昌勖就一律委托監軍使張業辦理,雖然張業是大雍朝廷給虞克用派來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刑餘之人,但是虞克用,虞昌勖父子二人對他都很信任。
雖然大雍已經滅亡,張業卻一直把自己當成大雍忠實的奴仆,張業將複興大雍的大業的希望全部放在虞昌勖的身上,因此張業積極為他督促農桑生產,儲備錢糧,收買兵馬,征收賦稅,嚴格執法,從不因為誰是權貴或者是虞昌勖的親戚就有所區別,因此晉陽城內平靜,軍隊糧餉不缺。
虞昌勖打仗很厲害,享受玩樂方麵也是一把好手,喜歡聽伶人歌姬唱曲唱戲,而且有時候自己也即興登台,客串一把。
因為這個愛好,虞昌勖有時候需要錢去賞賜給他手下的樂官、伶人,張業把這些錢看成是複興大雍的資本,就不肯給他,虞昌勖也就拿不到錢。
可是虞昌勖把這些錢看成全是自己私人的財富,於是他在錢庫裏擺了一桌酒席,讓他的兒子虞繼岌給張業跳舞,張業就用飾有珍寶的帶子和幣馬贈送給虞繼岌。
虞昌勖乘機指著庫裏積存的錢物高聲叫著虞繼岌的小名對張業說:“和哥缺錢,七哥你應當用一堆積錢送給他,寶帶、幣馬不算豐厚。”
虞昌勖一直尊敬張業,因此尊稱張業為“七哥”,所謂長兄如父,虞昌勖對待張業也一直如兄如父。但是虞昌勖就是看不慣張業把錢庫看得太緊。
張業對虞昌勖說:“我送給少主的彩禮,都是從我的俸祿裏支出的,錢庫裏的錢,是大王用來養戰士用的,我不敢用公物作為個人的私禮。”
虞昌勖聽了很不高興,借著酒勁就用話諷刺張業,張業生氣地說:“我是大雍的老奴,無兒無女,我現在做的是一個並不是為我的子孫打算,我之所以珍惜這庫裏的錢,是為了幫助大王成就霸業,不然的話,大王可以自己隨便取用,何必還問我呢?不過錢財用完,百姓也就會遠離你,你的事業將一無所成。”
虞昌勖十分生氣,回過頭向護衛他的將軍虞紹榮要劍,張業站起來,拉住虞昌勖的衣服,哭著說:“我受先王臨終之命,發誓為國家誅滅汴梁的朱氏,如果因為吝惜庫存的錢物而死於大王手下,我在地下見到先王也就無愧了。今日請大王處死好了!”
魏國降將閻玉看到這樣的場景,趕忙從旁拉開張業的手,想要把他帶下去,避免真的出現什麼意外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