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的午夜,我並沒有在寢室度過,而是和白良一起爬上了太上山。因為山勢太過陡峭這座山又叫太韌山,距離我們學校並不遠,整座山呈一個直角三角形的形態,一麵陡峭的幾乎垂直,而另一邊卻很緩,而且還修有石階。
我們帶著露營裝備,當晚就那麼駐紮在山頂上。天上月明星稀,樹木也幾乎都是朝著一個方向生長。白良自從來到山頂便一句話也不和我說,百無聊賴的我一個人玩起了手機,準確的說是兩個,因為顏顏也安靜的靠在我的身邊,她雖然沒有眼睛,可是我卻能夠感覺的到,她在很認真的盯著我的手機。對於她,我已經沒有先前那般抵觸了,任何事情隻要習慣了便會覺得一切似乎都很自然。
就在我以為白良一整夜都像一個雕像一樣坐在那裏的時候,卻見到他突然站起身來,從背包裏拿出了那方硯台,硯台拿到手裏,瞿玲便像一陣煙霧一般從裏麵飛了出來。
剛剛飛出硯台的瞿玲便開始劇烈的哆嗦了起來,我看到她的臉上迅速凝起了白霜,方才明白陰風入體究竟有多麼痛苦。
“冷,好冷啊!”瞿玲的臉色從青紫到慘白,又從慘白迅速的變為青紫色。我看到白良緊緊的抱著瞿玲跪倒在地上。
白良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抱著瞿玲安靜的跪在地上,風揚起了他的頭發,我看到他的眼睛紅的讓人感到害怕。子時剛過,在我們麵前的空間竟然像是水麵一樣泛起了漣漪。我看到一隻如同房屋一般大小,並且長著黑色鱗片的巨手從裏麵探了出來。
說實話,看到這隻巨手的第一眼我感覺很震撼,第二眼感覺很可怕,而第三眼卻感覺很惡心,因為這隻手竟然是由無數個青黑色的小蟲子構成的,就連那手背上的鱗甲也並非真正的鱗甲,瞿玲被白良輕輕的放到了巨手之上,那巨手便拖著瞿玲朝那幽深的空間中移去。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白良將靈魂送往冥界,卻實在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番模樣。
“白良……謝謝你給了我一切從前所沒有的東西,如果一切可以從來,我依舊會選擇認識你。”瞿玲的聲音從那空洞中傳了出來,而白良的身形也隨之一震。
白良靜靜的站在原地,望著那逐漸消失的冥府之門的瞿玲佇立良久,直到一切又恢複了平靜,他才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一般緩緩的坐到了地上。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的話,我不會選擇再遇上你!”半晌,白良望著那閃爍的星光,似是在喃喃自語,又好像是對著星光說道。
我知道,瞿玲這次是真的走了,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那個活潑可愛,對生活充滿信心的那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