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洛卿瑩起來麻利地換上一身隨從裝扮。
在銅鏡前看了看脖子上的傷口,雖說已經閉合了,但看著還是有些觸目驚心。
這古代沒有消炎藥,昨夜也隻是上了些平常的金創藥,想來恢複的會比較慢。最重要的是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沒有紗布繃帶,袒露的傷口在炎熱的天氣裏極易感染,她隻得用煮沸過的幹布條簡單包紮下。若是用真絲的織物來包紮,傷口會愈合得快些,可她不想去找劉璟,她昨夜咬了他,就算去向他討要,他也不一定會給。
收拾妥當,洛卿瑩出了門。
那死人妖進了“局子”,青州城裏無人再與她作對,等今日的事兒一了,拿了銀子,她便離開青州。那劉璟是靠不住的,和他在一起無異於與虎謀皮,打漁村的案子還得另尋他法。
這幾天她出不了門,也不知道苟富貴和呂蘭生怎麼樣了,如今要走了,得去告訴他們一聲才是。
話說這龐文炳動作倒還挺快,不過一夜,那通緝狄國細作的告示便貼滿了大街小巷。隻是那畫像裏卻是個滿臉絡腮胡,橫眉怒目,一臉麻子的男人。
洛卿瑩看著都忍不住偷笑起來。
這其中的隱情隻有劉璟和劉元昊知曉。劉元昊自是不敢承認和她見過麵,所以這細作的容貌便隻能由劉璟這個“當事人”口述了。雖然這畫像上的人倒像個亡命之徒,但要說是細作,也太牽強了。
“這誰畫的?也太醜了!”洛卿瑩在人群中說了句。
“大膽!”
一個張貼告示的官差回頭喝斥道:“此乃稷王殿下親手所畫的細作樣貌,由府衙畫師臨摹,爾等竟敢妄議王爺墨寶!”
圍觀群眾皆是一驚,有兩個穿著光鮮像是那錢大官人之流的暴發戶不住讚歎:“原來是稷王殿下所作,我說怎如此生動傳神。有了此畫像定能早日抓獲此賊!”
“小人眼拙,稷王殿下好丹青!”洛卿瑩憋著笑趕緊溜了。
也難為了這劉璟,拿慣了刀劍的手卻要拿筆寫字作畫!她想到那個畫麵都覺得好笑。
來到客棧,房間裏卻空無一人。她拉住送水的店小二。
“小二哥,這間房的客人呢?”
“走啦!”
“去哪了?”
“這就不知道了,不過那秀才還得去應那鄉貢,這段時間是離不了青州的。”
洛卿瑩稍稍放心些。眼下也隻能先把正事辦了,拿了銀子再去尋他們。
青州府衙,那龐文炳正在閉目養神,兩個小丫鬟跪在麵前捶著腿。
一小廝匆匆進來稟報:“老爺,稷王身邊的隨風將軍來了!”
龐文炳肥胖的身軀抖了下,睜開眼來。慌忙道:
“快,給老爺我更衣!”
……
此時,洛卿瑩正翹著二郎腿,悠閑地喝著茶。
“隨風將軍,下官有失遠迎!”
龐文炳做著揖快步走進來。看見屋子裏隻有個小廝,遂問道:“小哥可是與隨風將軍一道來的?”
洛卿瑩抬頭,翹唇邪邪一笑,“知州大人不認得小人了?”
龐文炳心下納悶,這小廝明明一副男子打扮,聲音卻是帶著女兒家的嬌柔,竟有些熟悉。
他走近仔細打量了一番,“你是洛家小娘……小哥?”
“知州大人好記性!”
龐文炳諂笑奉承道:
“當日小哥膽識過人,讓龐某大開眼見,永生難忘啊!哎?小哥這脖頸處……”
洛卿瑩摸摸了那包紮好的傷口,隱隱笑道:“龐大人也知道,小人是伺候王爺的,有時難免會留下些印記什麼的,所以才這樣遮掩,省得讓人看了笑話。”
那龐文炳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一時有些語塞。這等難以啟齒之事恐怕也隻有眼前這個小女子能這樣從容道來。若換做其他女子,怕是要羞死了。
不過,也怪自己多嘴去問!
當下屏退了下人,笑嘻嘻問道:“小娘子今日前來有何貴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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