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三百七十多年開智,二百零三年化形,六界之中也少有人有我這樣的修煉速度吧,除了那些天生靈物還有那些吃了什麼仙丹靈藥的。尤其,我化形的速度,連師父也吃了一驚呢。
化形是要曆劫的。我化形時,正是一個晴朗無雲的午後。師父在前幾天應邀去天華山幫助尚陽真君除去一隻專吸小孩腦髓的蜈蚣精。那時,師父已是天庭在冊的散仙,除個害人的妖什麼的,也算為天庭盡點職責,何況尚陽真君還是他的老朋友呢。
師父早就算出我曆劫化形的時間,本想一直陪著我直到我曆劫,可人家真君派小童送來的信上言辭懇切,說什麼那隻蜈蚣精已經有三千年修為,又以吸小孩腦髓練了一門邪功,單他一人實在無勝把握,作為朋友,請師父一定過去助他一臂之力。師父算了算日子,想著早去早回,應該能趕在我化形前回來,對我囑咐了幾句,便一路東飛去了天華山。
也許是我天賦太高,也許是我用功過猛,沒成想竟比師父預料的化形時間早了兩天。當我筋疲力盡地塑完最後一條經脈化形成人時,我便聽到天上轟隆隆的聲音隨著從四麵八方湧來的烏雲迅速聚到我的頭頂。我累得趴在地上,心裏暗暗叫苦:還來不及看一眼自己的容貌,就要麵對如此駭人的天雷嗎?
周身的氣流胡湧亂竄,天色越來越暗,黑雲越來越低,我能感覺到有無數小電流在我的皮膚表麵炸開。聽著那如龍吟虎嘯般的雷鳴,我止不住的一陣陣發抖。
怎麼辦?怎麼辦?師父不在,我現在拿什麼抵抗這可怕的天雷?我好想抱住師父的榕樹幹尋求一絲安全感,可是我不能這麼做。師父不在,他的榕樹本體沒有他的神力保護,天雷會傷到他的。此時此刻,我能做的,隻是離師父的榕樹遠一點,免得天雷無眼,錯傷了師父。
適應了一下人類的雙腿,我跑到雲榕山一處比較平坦的地方,站在那裏,望著天上越積越厚的雲等待著第一道天雷。師父說,修煉的等級越高,所要承受的天雷就越恐怖,而天雷的恐怖分兩種,一種是天雷的屬性,一種是天雷的強度。天雷落下前雲積得越厚,蓄勢時間越長,說明這天雷越恐怖,我頭頂這片黑雲已經積了快一炷香了吧,這時間也忒長了點兒吧?
想到這些,我就忍不住腿軟腳軟,聽說在曆劫中隕落的妖精神仙很多,就算你是天帝那個級別的神,抗不過劫,也隻有殞命的份兒,何況我隻是個剛剛化形的小青藤呢。
我能感覺到天雷就快降下來了,驚訝的發現我竟然鬆了一口氣。有時候,對未知恐懼的等待遠比麵對更摧殘人的心誌。
想起師父曾經說過,曆雷劫時,要將全身的靈力彙注於頭頂,這樣就可以在周身形成一個保護罩了。眼看第一道天雷就要落下,我趕緊調動靈力,感覺到靈力像水流一樣從身體各處彙入頭頂,我的頭就像要炸掉一樣。就在我的保護罩形成的那一瞬,第一道天雷轟然落下,沒有想象中的疼痛,僅僅是感到了一絲壓迫,第一道天雷就這樣被我化解了。我興奮地看著我的雙手,還是那樣的白嫩,連一點焦黑也沒看到。忽然一種危險的新號在我腦中出現。我抬頭看天,不是吧,第二道天雷這麼快就要落下嗎?而且看上去,這第二道天雷要比第一道天雷霸道的多。我趕緊結起護身罩,估計是之前調動的靈力太多,這次的護身罩看上去有些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