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鴻浩讓將銘做的事就是找到魏家才,將當年魏家才害他之事報給官府,為他償命。
將銘問:“你不親眼看著他死,甘心嗎?”
僵屍的怨氣可不是那麼好消散的。
馮鴻浩道:“不甘心……又能怎麼樣,我現在……這個樣子,一下山就是……人人喊打的下場……而且我控製不住自己……不想……傷害無辜。”
“可是你已經害了好幾條人命了。”韶華說道。
馮鴻浩不得不承認:“是。”
將銘道:“既然如此,我們會遵守承諾,事情辦完後托信給你。”
韶華問:“這道士怎麼辦?”
將銘對馮鴻浩說:“你來決定。”
馮鴻浩艱難地搖了搖頭,“我本無意……取他性命……你們……自可帶他走。”
將銘點頭,手一揮,將道士弄醒。
道士醒來看到兩個陌生人,大呼救命,喊了兩聲見沒人搭理他,戰戰兢兢地住了嘴,觀這兩人一屍,見馮鴻浩並沒有再害他之意,手忙腳亂地從地上起來又要逃。
韶華拽住他的領子。“不用跑了,跟我們一起下山。”
道士這時才顧得上仔細去瞧韶華的容貌,頓時就忘了害怕,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人,隻覺得就是天上的仙女也不及這美人的萬分之一。
忽然眼睛一痛,是將銘見他色膽包天,對他施以小懲。
道士痛得眼淚嘩嘩,還以為是屍毒攻到了眼睛,又掏出一顆辟屍丹放在眼睛上揉,一邊還不忘催促韶華快些帶他下山。
他現在已顧不上研究僵屍為何不攻擊他了,滿心就一個念頭——快點離開。
韶華穩住道士,向馮鴻浩告別,三人剛走了幾步,就聽到身後馮鴻浩跟來的聲音。
將銘問:“可還有事?”
馮鴻浩道:“我決定……同你們下山,以前……我傷的那些……性命……總要有個交代。隻是……”他這次話音一頓,卻沒了再說話的意思。
將銘替他說道:“隻是你怕再傷人命,希望我們能幫你壓製僵屍的本性。”
“是。”
“這個好說。”韶華說道,從袖裏乾坤中拿出一顆清心丸。這清心丸是她初入春居峰時培桑師父見她心緒煩躁給她定心用的,雖不是專門用來壓製僵屍煞性的,卻也能管那麼些用。
“吃了它就好。”韶華將清心丸遞過去,馮鴻浩有些猶豫,但還是吃了。
“那便一起走吧。”將銘念了個訣,一行人瞬間便回到了村長家的院子裏。
眾人雙腳甫一落地,那道士指著將銘驚呼:“你是魔!”
將銘眼角一挑,不置可否。
韶華奇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道士道:“是妖是魔,哪裏瞞得過本道的法眼。”他一邊說著一邊與將銘拉開距離。
韶華噗嗤一聲笑出來,問道:“那你的法眼可看出我是什麼人來?”
道士的視線在韶華身上逡巡兩周,不太確定道:“美人如斯,不似凡物,難道你也是魔?”其實他哪裏有什麼法眼,不過是家傳經驗,能夠從法力的波動中判斷出對方是修魔還是修仙,韶華並沒有使用法力,他便看不出來了。
韶華早知他不過信口吹牛,也不回答他,讓他自己猜去。
這時屋裏的人聽到他們的說話聲紛紛走出來,卻看到馮鴻浩也站在院裏,便都不敢出來了。
有個膽大的村民從門縫裏喊道:“道長,道長。”
道士聽見有人叫他,立馬擺出一副高人模樣,對門裏的人說:“貧道不虛此行,已將……”他心虛地看了眼其他三人,繼續道:“已將那惡屍感化,他執意向你們當麵請罪,貧道就將他帶來了。”
他之前聽到了,馮鴻浩說要給村民一個交代。
韶華三人雖不恥於聽到他這番無恥之言,卻也懶得揭穿他,倒讓不知情的村民對他更加敬佩。
門裏人問:“我們現在開門,僵屍不會咬我們吧?”
道士看了一眼馮鴻浩,見他紋絲不動,身上的煞氣、怨氣也沒有擴散,便道:“不會,有貧道在,他不敢。”
馮鴻浩聽了,將頭僵硬地轉向道士,眼裏幽藍,道士隻覺一股寒氣籠罩過來,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胡言亂語了。
得了道士的保證,村民這才敢出來,卻無一人敢靠近馮鴻浩。
村長問:“道長,這兩位是……”
“哦,他們是我路上遇到的道友,感化惡屍也有他們一份功勞。”
村長:“失敬失敬,幾位請裏麵坐,喝碗熱湯驅驅寒吧。”村裏人很少喝茶,招待客人都用糖水或是麵湯。
等人都進了屋子,馮鴻浩才跟著進去,他一進去,屋內就一片沉默,都不知該如何安置他。
還是道士開口道:“諸位莫怕,他是來請罪的,不會再傷人了。”會不會再傷人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馮鴻浩現在不會傷人,而且有將銘在,雖然將銘是魔,但以他多年閱人的經驗,他相信,如果馮鴻浩惡性大發,將銘一定不會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