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瓢潑大雨似乎要砸碎大地,陰沉的天氣猶如一隻惡狼,發綠的眼睛盯著森林中所有的活物。
鳥獸散盡。
狂風猶如淒厲的叫喊,風過魂殘。
馬蹄聲碎裂在這個深夜,火光一片,淩亂的刀劍聲不斷靠近,夾雜著男子的咒罵。
此刻,一匹發狂的馬兒衝在最前方,帶著幾乎散架的馬車漫無目的的奔跑著,速度極快,隻是若是白日便可以看到,馬目如今已然撕裂發紅,陷入了重度發狂,此刻,在馬腹上斜插著兩支長箭,隨著奔跑流淌著鮮血。
馬車上共有三個男子,兩個蹲著,一個斜躺在座位之上,一席白色長袍如今已被鮮血浸紅,胸部傷口駭然,血腥味充斥著整個馬車。
他生的極好,眉目如畫,尤其那一雙星眸,似乎盛著浩瀚星海,即便此刻臉色蒼白也美的驚人。
長發淩亂,眉眼俱是痛苦,眼底的星辰被濃鬱的仇恨掩蓋,周身都是不可退卻的陰森之氣。
此刻,胸前的衣服被褪下,露出了那包裹在白色絨布之下的秘密,鮮紅的劍傷觸目驚心,女兒身份,在江辰麵前暴露無遺。
江辰睜大了自己的桃花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結巴道,“小月月,你……”
花月蒼白著小臉,調侃道,“怎麼,多了兩團肉你就不認識了?”
江辰猶如撥浪鼓一般的搖頭,“小月月就是小月月,永遠都是小月月。”
男子五官鐫刻著風華,劍眉擰成了一個川字,“是不是很疼?”
這時,馬車一個震動,花月疼的倒吸了一口氣,卻是咬牙淡笑著搖頭,“我沒事,死不了。”
馬車內的小廝小魚兒拿著藥前來,直接撕開花月的衣服,露出了那抹雪白,江辰一愣,想也沒想瞬間擋在了他麵前,“你幹嘛!”
“上藥!”
“不行!”
“小月月,娘親說了,男女授受不親,小魚兒不行……”
小魚兒皺眉,“靜安王還請讓開,公子如今的情形耽誤不得半分。”
江辰搖頭,“你把藥給我,我給小月月上。”
小魚兒臉色極為的難看,他就不是男的嗎?怎麼能這麼理直氣壯?“王爺,還請讓開。”
江辰就是死死擋住花月,搖頭不語。倔強的眸子盛著淚水。
“王爺,您平日連個碗都拿不穩還想拿刀?想戳死我家公子嗎?”
花月頓時瞪了小魚兒一眼,“小魚兒,注意你的言辭。”
後者臉色一白,“小魚兒嘴笨,冒犯了王爺,還請王爺責罰。”
江辰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花月騰出右手拍了一下他,說話都有些艱難,“你要是不想看著我死,就趕緊讓開。”
江辰最聽花月的話,聞言咬著牙讓開。
驀的,江辰把胳膊遞給了花月,“小月月,你若是疼,就咬住我的胳膊,這樣就不疼了。”
花月一愣,眼眶有些發紅,一把扯過了江辰的胳膊放在嘴裏。
死咬牙關,花月把所有的痛苦都和血吞下,眼角終於是忍不住劃落了一道淚水。
那淚水,幾乎心疼的江辰想把人攬入懷中,可是他不能。
最終還是伸手擦掉她的淚水,聲音都有些顫抖,“不哭,小月月不哭。”
一道冷風灌入,馬車碰到了巨石,左輪劃空,馬車就整個的整個的歪到了一邊,空氣都似乎倒流了,馬車內還來不及收拾的藥包直接側翻碎了一地,花月下意識抓住橫沿,這一個用力撕裂了傷口,臉色頓時又白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