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三人,風塵仆仆的翻越護欄到馬路對麵的飯館兒簡單吃了頓飯。這李宗一直都有個習慣,就是無論早中晚,頓頓飯他都得喝點兒小酒兒。他這個喝點兒可不是一般的三杯兩杯,這李老頭甩開膀子每頓怎麼著也得半斤打底。

吃著飯,三句兩句這老家夥嘴上就開始沒了把門的了,他把他這幾年東躲西藏的經曆給我們都吐露了一遍。

這老騙子果然是假道士,他那道教教職人員資格證是在網上花300塊錢辦的,還有那一腦袋的白毛和白胡子是在來盛京城之前在溪城街邊小理發店花五十塊錢漂的。不過頭發倒是真的,因為在山上躲了一年多將近兩年。

說道高興之處還神神秘秘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卡夾,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我跟李昀靈紛紛探頭看過去,老騙子打開卡夾,塑料薄膜下赫然是一本道教協會資格證書。藍色本皮,上門壓著金色的字。李宗身手從卡夾裏麵掏出藍色小本,翻開抹平放在我們麵前,一臉洋洋得意。

白底兒的照片,紅色五角星鋼印整整道道的扣在了這老家夥照片的正中央,看起來像得了酒糟鼻一樣。

“這在哪家網店上弄的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真的呢!”我一臉不屑道。

接著往下看,上麵清楚的印著幾個黑體字,黎山宗長門李宗。

我抬頭看了眼一旁的李昀靈,用目光詢問著到底怎麼回事,李昀靈隻是衝我挑了挑眉。看他那表情,我特別想上手給他一腦勺。

我衝他翻了個白眼,悄悄把椅子往他那邊挪了挪,用隻有我們倆能聽見的聲音問了句。

“大哥,這是什麼情況啊……”

可是身邊的人並沒有回話,隻是笑眯眯的看著喝的暈乎乎的李老騙子。那李宗看我一臉狐疑的表情,慢慢悠悠的拿起筷子夾了口菜送到嘴裏,吧嗒吧嗒嘴,又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臉上的紅暈就快要趕上猴屁股了。雖說他換了身便裝,但是那高高豎起的發髻,看起來也十分顯眼。一走一過的客人總會時不時的看向我們這桌。

“小荀啊,你老爸老媽去撫城參加婚禮了吧。”李老騙子邊嚼著嘴裏的椒鹽黃豆說道。

“你咋知道的?”我把剛夾起的一塊黃瓜放到了碗裏驚訝道。

“你傻啊,我跟你爸是同學。撫城那小子也叫我去了,但是我沒回他,要是去了就得隨禮錢,我又無兒無女的,以後也換不回來,我可不去。”李宗說道。

“你是虧心事兒做多了,怕仇家找上門吧。”我道。

“哼,你個女孩子家家懂個球啊,我這是世外高人,隱居山林,這不,有人找我下山,我才又重出江湖。”

人要是喝多了,醉酒了,必然會誤事兒,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有的人喝醉了會耍酒瘋,有的人喝多了會安安靜靜的睡覺,而有的人喝多了就會像李老騙子一樣變成個話癆。隻需要一旁的人起個頭兒,這話茬算是落不了地了。

李昀靈坐在旁邊自顧地吃著菜,隻是偶爾接一兩句話。時不時的看我一眼,好像在說,老子厲害吧。我當然對他的表情視而不見了,繼續努力當捧哏,套那老家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