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看完這些，你還有心思做實驗？”林湛從抽屜裏麵拿出了U盤，插進了電腦上，“你先來看看這個。”
看到視頻之中自己偷拍資料的樣子，孫凱的臉“唰”的一下，血色全褪，隻剩青白之色。
他有些慌張的解釋道：“這個，這個隻是我有些地方想不明白，找資料來看一下，有什麼問題嗎？還有，這裏我記得沒有裝攝像頭，你是故意監視我們？”
孫凱當即靈光一閃，感覺自己抓住了重點，自己拍了資料並不能說明什麼。
“而且，這裏並沒有上鎖，我不能看嗎？”
林湛還沒有說什麼，就看到孫凱慌慌張張的解釋那麼多，無奈的搖搖頭，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我有說不讓你看嗎？這些資料本就是實驗室公開的，方便大家做研究的時候查閱。”
“那你讓我看這個做什麼？”孫凱有些理直氣壯的說到，發現視頻裏麵除了自己拍照這點不好，沒有什麼違規的地方，頓時臉色就好看一些。
“這個，當然是有關係的，你繼續看下去，”林湛點了一下鼠標，視頻下麵還在繼續，之間是是視頻之中，是自己和賣家的聊天記錄。
看到這個，他最後一絲僥幸都化為虛無，無力的靠在椅背上，不敢再說什麼。
“你的銀行賬戶最近入了一筆250萬的巨款，想必現在也不需要我說什麼了吧！”林湛直接關掉視頻，眼神銳利的看著他。
孫凱嘴巴微顫的看著他，喪失了最後的狡辯，直接默認了。
“其實我有些不明白，老師帶了你怎麼久，隻要研究結果出來，你前途無量，為什麼要做這樣子的事情？”
林湛雖然了解過前因後果，但是他還是想要聽他親口說出來。
“你不懂的，你不懂，”孫凱眼眶微紅，有些憤恨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抬起頭看著麵前這個長相英俊，家世顯赫的男人，止不住的嫉妒。
“你這樣子的出身，怎麼會知道我的難處。林湛，我今年三十歲了，老家的父母還指望著我吃飯，就我現在這個樣子，我一輩子都買不起房子，一輩子都無法在京城立足。老師已經老了，如果他一倒下，這個實驗室遲早要關的，到時候我能去哪裏呢？我已經做了夠長時間的實驗狗，我不想再這樣子下去你知道嗎？”
孫凱冷笑著，笑自己的可悲，笑世事的無奈。
“隻要研究結果出來，哪有那麼容易，一年，二年，五年，十年，我等不了。”
孫凱抹了一把眼淚，咬著牙說到：“既然被你抓到了，我也不想為自己求情。做錯事就是做錯事了，我一力承擔，要報警還是怎麼滴，隨便你。”
“師兄，”
這一聲師兄，喊得孫凱心裏一顫。
林湛看著他的樣子，心裏五味雜陳。
“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就站在實驗台上，認真，一絲不苟的坐著重複試驗。聽到老師介紹我，你開心的抬起頭笑著說到‘我終於有師弟了，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孫凱也不由的想起那一幕，跟在老師身後高瘦而又白淨的少年，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爽朗的喊著：“師兄”。
一眨眼，都過了好多年，少年成長到他看不懂了。
林湛臉上滿是回憶之色，“那個時候，我是真的很開心，進入到老師的實驗室裏麵，和你們一起奮鬥。”
“我永遠都記得，你實驗成功時候的笑容，那麼的幹淨。”
林湛眼眶微紅，舔了舔嘴唇，克製著自己的難過。
他在這裏付出了太多的時間，太多的感情，每一個人對他來說都是很重要的。
但是現在
“老師出了意外，你背叛了實驗室。”
“是，”孫凱點頭承認。
“可是讓我難過的是，你不是背叛了我們，你是背叛了你自己，你忘記了自己的初心。”
他伸出手，指著他的胸前說到。
往事一幕幕的在孫凱的眼前流過，看著曾經沒日沒夜奮戰在學術研究的第一線的自己，滾燙的眼淚劃過他的臉龐。
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麼？
怎麼就鬼迷心竅了呢？
那些沒日沒夜的青春，曾經發誓要完成的目標。
而如今，在哪裏呢？
“對不起，”他雙手掩麵啜泣道。
看著他這個樣子，想起他被騙的經過，林湛心裏真的是很難過，孫凱本質上是個心思單純的人，不然也不會怎麼的好騙，
他知道他隻是一時誤了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