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見采陌不回話,兀自出神。心中不快,替采陌梳頭的時候,故意扯斷了她幾根頭發。采陌吃疼,回過神來,目光凜冽的掃向那宮女。
宮女觸及采陌的眸色,一時間隻覺得自己遍體生寒。宮女不知為何,雙腿自覺的軟了下去跪倒在地上,聲音更是打著顫兒的道:“姑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采陌凝眸見跪在地上身子輕輕顫抖的宮女,斂起了眼中的冷色,恢複了平日裏的樣子。扶起那宮女輕聲笑著說:“這是怎麼了,我並未怪你。”
那宮女害怕的微微抬眼,見采陌臉上並無怒意。仍舊是之前那副親和的模樣,一時間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錯覺。
采陌剛剛那一瞬間卻有了殺意,那是源自於她身體本身對危險的警覺。她在天樞閣,除了接受釀酒、詩詞歌賦這一類的訓練,最嚴苛的便是習武。
從四歲開始,她就已經在習武了。十歲的時候,她已經跟著前輩出去執行過任務,暗殺過人。
她方才的眼神,是看待獵物的眼神。而她的獵物,從來都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死亡。是以,宮女才會在觸及她的目光之時,畏懼得遍體生寒。
皇宮雖然有許多見不得光的事情,也有許多遊魂。這宮女的手也不見得幹淨,但相較於采陌這種從十歲就開始殺人的人來說,那身上的殺氣隻要一迸發出來,還是不可相提並論的。
待采陌穿戴妥當,簡單的用過早膳之後,便被領著朝禦花園而去。在門口的時候遇到了十八坊的其他掌櫃,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就往禦花園走。
第一天上午是文試,故而場地設在了禦花園內。
禦花園的涼亭、棚子等早已經布置妥當了。采陌等人去的時間較早,還有許多人未到。每個人都有固定的位置的,宮人將采陌等人領到了她們的位置上,添了茶水便退了下去。
采陌看了一下布局,皇上並著皇後的位置居中,右側是戎族使者,左側是護國將軍一家的位置。
而采陌等人的位置,十分靠近比試台。
這位置咋一看下去沒什麼不妥,細看卻能發現,她們被暴露在了眾目睽睽之下。
采陌凝眉,心中雖然早已猜到皇上是要把她們作為觀賞之物了,但當真被置於這樣的場景之中的時候,采陌內心的不適感還是如何都平複不下去。
如此,倒真是應了昨日在昭和宮裏嘲笑她們訥的那位小姐之言了。
采陌看出來了,十八坊的其餘掌櫃自然也看出了端倪。阮娘當即起身,指著遠處的一塊空位,對身旁的宮女說:“我們要去那邊坐。”
語氣,態度均不善,而且是不容置喙的語氣。
宮女麵色一暗,這種事情哪裏是她能做主的。她苦著一張臉抬頭,正欲同阮娘說這不是她能決定的。
阮娘卻已經側首同采陌等人說:“姐妹們,我瞧著那處位置挺好的,不若我們去那邊坐吧!”
眾人自然是同意的,開口附和:“我們也瞧著那個位置挺好的,且那邊空著,並未安排人坐,我們過去也並無不妥。”
於是十八人一邊說著,一邊就移步到了那處位置。
那邊位置比較靠後,若是人來齊了,大抵是看不到比試台的情況的。但她們可不關心那些,左右又不稀罕那比試。
宮女見阮娘等人徑直走了,心中暗罵一句沒規矩,然後著急的跑去了昭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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