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陌素來淺眠,小將軍出去的時候雖然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但房間裏麵少了一個人,她依舊敏感的醒了過來。
自從主子讓畫顏跟小將軍說了要責罰她的事情之後,她和小將軍都是睡在一間屋子裏的,不過她睡的是裏間床上,而小將軍睡的是外間的軟塌。
主子的身份讓她知道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很麻煩的局麵,她與小將軍此時都十分的被動。尤其是她,什麼都是掌握在別人手中的。
采陌自小就沒有安全感,如今更甚。
小將軍離開之後,她不安的起身,準備將微微打開透風的窗戶關上,企圖在封閉的空間內,多一些安全感。
可她走到窗邊,手剛扶上窗扉,就被一粒細小的石子打到了手背上麵,她發現石子想要躲避的時候已然來不及了,隻得任由石子打在了她的手上。
石子飛過來的力道極大,直接將她手背打了,入骨見血。旋即又有兩個身著黑衣,戴著繡有奇怪圖案帷帽的人一左一右的出現在窗外,探手就朝采陌抓來。
采陌原本充滿防備之色的臉在看到帷帽上麵圖案的時候,任由二人抓著她的胳膊,攜她消失在窗前。
幾人的身影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夜色中,沒有驚動任何人。
二人帶著采陌一路到了離皎月山莊不遠的一處莊子裏,道了一處石壁築建而成的房子裏,房子是密閉的,出來一扇算不得寬敞的門之外,沒有任何可以通往外麵的地方。
屋內唯一的光源便是十幾盞昏黃的油燈。
暗黃的光線打在屋內冰冷的各式各樣的刑具上麵,刑具折射出冰冷的光,有些刑具上麵身子還留有鮮血,采陌甚至能感受到那些鮮血的餘溫。
采陌自入天樞閣以來,雖然從來沒有收到過責罰,卻也知道天樞閣的刑堂便是這樣的。
天樞閣的總部隻要一處,但分部卻眾多,每一個分部都有刑堂,以便能夠及時處置犯錯之人。
小將軍前腳剛離開她,後腳刑堂的人就來了,可見閣裏的人是一天十二個時辰的盯著她的動靜的。
那兩個戴著帷帽的人在將采陌送入刑堂內後,機械的道:“奉主之命,罰爾十二鞭。餘下鞭數,爾每日到此來領。”
采陌同他們商量道:“可否一次罰盡。”一共一百二十八鞭,需要十一日才能領完。一兩次她還可以在讓小將軍沒有任何懷疑的前提下出來領罰,卻沒有自信連續十一日出來讓小將軍不起疑。
若讓小將軍起疑了,查到這裏,於閣裏而言並無益處。
“不可。”先前說話的人漠然的開口,語氣裏沒有任何可以商量的餘地。
采陌無奈,隻得乖乖站好受罰。
主子在皎月山莊,既然他這樣吩咐,想來有他的道理,眼下她還是考慮自己要如何挨過這十二鞭吧!
天樞閣的鞭刑,可不僅僅隻是普普通通的打幾鞭子就完事了,那鞭子之中,是注入了內力的,一鞭就足以讓人皮開肉綻。
采陌閉上眼,倆人就毫不客氣的拿起鞭子朝采陌揮去。
一鞭一鞭的打在皮肉上發出清晰響亮的聲音,鞭子打在采陌身上有揮起的瞬間,采陌身上的薄薄的寢衣登時就被鮮血染紅。
采陌緊咬牙關,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石室內一鞭一鞭聲聲入耳,而石室外麵一片死寂,安靜得露珠低落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最後一鞭打在采陌身上的時候,采陌終是受不了的頹然倒地。原本淺色的寢衣也被鮮血悉數染紅,血紅的血衣,襯得采陌的臉色愈發的蒼白,脆弱得仿若一碰就會消失一般。
采陌在倒到地上的時候,被鞭子打得劈開肉綻的身體一接觸到冰冷僵硬的地板,痛得愈發的清晰了。
她咬牙從地上顫顫巍巍的爬了起來,蒼白的笑道:“可否借我一件黑色披風。”她這樣血氣衝天的回去,恐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其中一人扔給她一件黑色的披風,采陌接過,到了聲謝,便從刑堂離開。
她深吸了一口氣,運氣朝皎月山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