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少景一味袒護阮娘的樣子,刺得她的眼睛生疼。
宇文丞相夫人這邊馬車還未駛離,便有一陣馬蹄聲響起。
無念空派來看守采陌的女子,一把拉起采陌便往她們的馬車內走。
該死,她差點忘了這是在杭州城內,方才她就應該攔住采陌和阮娘接觸的,不應該因為阮娘是自己人就放鬆警惕。
杭州城內應該有不少小將軍的眼線,方才這一會兒時間,想必是有人同小將軍通風報信了,她需要戴著采陌快速離開。
若是這人再在她手上丟一次,她怕是隻能以死謝罪了。
采陌這次到沒有磨嘰了,乖巧的由女子拉著回了馬車。
車夫也是無念空的人,聽到馬蹄聲,高嗬一聲:“讓開……。”
十分有警覺的駕著馬車,隨著人群分出來的路,絕塵而去。
當小將軍帶人趕過來的時候,隻看到馬車的影子,他一抽馬屁股就要追上去。
阮娘卻突然跑到馬車跟前,攔住了小將軍的去路。
“滾開……”小將軍厲聲道。
若不是阮娘是采陌的朋友,小將軍隻怕會驅馬直接從阮娘身子上麵踩過去了。
宇文少景在阮娘攔住小將軍的馬時,亦是跟著她一道的,他身體擋在阮娘前麵,護著阮娘。
對小將軍他還是有幾分了解的,發起瘋來那可是不管你誰的。
阮娘卻是推開宇文少景,看著小將軍淡淡的道:“小將軍若是想采陌沒命,你大可以追上去的。”
阮娘的話,另小將軍鎮定了下來。他沉著一張臉問:“什麼意思。”
“采陌身邊不止她一人。”阮娘道。
他懂阮娘的意思,采陌身邊定然有許多師兄的人的。他若是追了過去,他們會拿采陌做要挾,他也無從下手。而采陌,說不得還會因此受到責罰。
他神色黯然,眼睜睜的看著馬車消失在人群中。
宇文少景現在看到小將軍,就想起宇文丞相還在他手中的憋屈事,方才又因為宇文丞相夫人刁難阮娘的事情而內心鬱卒。
可不願意在麵對小將軍,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跟小將軍當街鬧了起來,便小心的拉著阮娘的手帶她離開了人群。
他先是帶著阮娘就近找了一家醫館,阮娘說無事,可他瞧著還是很心疼。
心疼的同時又是自責,他應該強硬的拒絕母親,不讓她跟阮娘一起出門的。
阮娘看著宇文少景頹然而又愧疚的神色,長如羽翼的睫毛顫了顫,掩去眼底的複雜。故作輕鬆的問:“你怎麼來了?”
她記得宇文少景今日在府中有事,沒辦法出門的。
宇文少景不好說自己在家心神不寧,總覺得母親要刁難阮娘,所以才讓人帶上了要處理的事情跟了出來,準備陪著她們去上香。幹巴巴的道:“臨時有點事情,所以就出門了。”
阮娘一聽就知道這個是個敷衍的理由,但宇文少景出現在這裏的真實原因,她也不想去深究,她剛剛不過就是想借由說話,讓宇文少景不要沉浸在他自己的情緒中而已。
說到底,宇文少景是無辜的,她並不想傷害他。
雖然一開始故意接近宇文少景,是想要利用他的。因為報複一個人,沒有什麼比毀掉她最得意的東西能讓她更痛苦的事情了。
但後來,她後悔了,很後悔、很後悔……
宇文少景怕阮娘繼續揪著他問,開口轉移話題:“今朝有酒的掌櫃為何會出現在此?”
他知道十八坊是一體的,清漪是阮娘等人的主子。
而清漪跟現在的長安王趙靖川有很深的淵源,她是支持長安王上位的。但采陌因為對小將軍動了情,背叛了清漪。
宇文少景此前就發現了十八坊的不同,但因為阮娘的緣故,他並未去調查過。這些事情,都是在他願意奉趙靖川未主君之後,阮娘告訴他的。
阮娘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主子把采陌弄到小將軍眼皮子下麵來的目的。
或許是主子覺得,即便是采陌在小將軍眼皮下,小將軍也無法將采陌從主子手裏帶走,這是主子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