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阮娘,是那個被無辜波及過的人。
“我竟不知,你是如此善良之人。”無念空道。
阮娘沒有回答,隻是定定的看著無念空,眼含請求。她自從親眼目睹父母被殺害之後,便不是善良之人了。
這些年,她為了報答無念空,也主動的接了天樞閣不少任務,手上亦是沾滿了鮮血。
可,她沒辦法做到殘忍的對待宇文少景。
宇文少景,被傷心就夠了,其餘的,他希望他能好好的。
而且,他傷心,也並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隻是事到如此,有些事她不得不做了。
她怕在這樣下去,自己會心軟。會忍不住放過宇文丞相夫人。
可那樣的蛇蠍女子,如何配好好的活在世界上,享受著丈夫的疼愛,兒子的孝順。
她應該下地獄的,在生不如死之後,好好的下地獄。
溫家闔府上下,七十多條人命,上有她年邁的祖父母,下有仆婦們還在吃奶的小兒,還有將她視若珍寶,恨不得把所有的愛,所有美好的東西都給她的父母。
她不為他們報仇,她死都不會原諒自己,即便是到了陰曹地府,都會無臉見他們的。
無念空看到了阮娘眼中的神色變化,看到了她的痛苦,長長的歎息了一聲道:“好吧,我把采陌給你。”
阮娘是因何要采陌,不重要了,他不忍心看到阮娘這樣。
她明明應該如夏花般燦爛的,卻愣是變成了沙漠裏的仙人掌。
他想要用采陌牽製小將軍固然重要,為了圖些樂子也固然重要,但這些在跟阮娘比起來,都可以變得不太重要。
阮娘強忍住自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感激的道:“謝謝主子。”她雖然有把握無念空會答應她,但在確切的聽到無念空的答案的時候,依舊充滿了感激。
她想,若不是無念空,她可能也會同紅樓的女子一樣,出賣了自己的肉體,才能報這血海深仇。
無念空道:“都說過,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阮娘拜師未遂之後,便稱呼他為主子了。
那個時候他便同阮娘說過,她並不是他的屬下,不必如此。
然而阮娘卻十分堅持。
阮娘笑道:“不是客氣,是阮阮真的很感激您。”她這一笑,如烏雲散盡,露出了月亮玉白的臉龐。
阮娘,原名為溫阮。她的父親姓溫,母親姓阮。父親說:她是他和母親愛的寶貝。
母親曾經很嫌棄她的這個名字,後來卻很喜歡很喜歡。
無念空知曉她的固執,便帶著阮娘朝采陌住的地方而去。
因為時間不早了,采陌早已經歇下。
他們剛走到采陌院中,自有人去請采陌起來。
可突然之間,無念空的這所院子,除了采陌所在的院子之外,其餘的地方都在統一時間全部塌陷了下去。
一時間,就著昏暗的夜色,隻能看到一些輕的東西漂浮在水上。
無念空看著采陌院子外麵的水,神色不變。
阮娘平日裏還算是淡定的人,見到這樣的情況,忍不住驚訝的瞪大了眼。話說,這是什麼情況,好端端的屋子怎麼說踏就踏了。
哦,不。
不應該說屋子踏了,確切的說,是連帶著屋子下麵的土地都一並塌陷了下去。
若不是有水填滿,隻怕此時這裏便是一個巨坑了。
就在阮娘驚訝於突然出現的巨坑之際,突然冒出來十幾個黑衣人。
黑衣人皆身手不凡,其中一個黑衣人的身手最為厲害。幾招之內便打傷了好幾個無念空派來看守采陌的人。
因為方才突然出現的巨坑,無念空派了采陌院子中的一些人去查探情況。
無念空在看到那個黑衣人的招式的時候,忽而勾了勾唇。
他本就是天人之姿,如今淡淡一笑,便是魚兒見了也忍不住害羞。然,阮娘顧著看那巨坑,其餘的人相互打鬥,沒有任何人欣賞他。
好在他也不是要故意賣弄自己。
他道了句:“有意思。”便朝那最厲害的黑衣人飛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