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真的笑得很開心，不是那種虛偽的假笑。
“好，希望師兄說道做到。”小將軍淩厲的看著無念空。
這句話說完，就一手呈爪狀朝自己的心口而去。
“你不能聽主子的，顧君西。”采陌見小將軍當真聽了無念空的話，嚇得厲聲喊到。
那聲音因為太過恐懼，顯得有些破碎，卻很響亮。她怕呀，怕小將軍真的將自己的心剜了出來。
“顧君西，你自己逃就好了，不用管我。你若是剜了心髒，如何還能活著。沒有了你，你要我一個人，去哪裏……”她一邊說著，眼淚一邊模糊了視線。
她本就是天樞閣的人，離不離開又能如何。即便是主子要殺了她，這個世界也不會怎麼樣。
可是小將軍不一樣啊，他有家，有父母，有忠心的屬下，有朋友，還有百姓的尊敬。
他沒有了她，不過是失去了一部分而已。
而他若是不在了，她在哪裏，又有什麼區別呢？
她想要脫離天樞閣，不過是因為一個顧君西而已。不過是因為有一個願意疼她寵她愛她懂她的顧君西而已。
若這個人不在了，天大地大，依舊沒有她的家。
她依舊感受不到溫暖，感受不到幸福。
他是她的全世界。
可她隻是他世界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她沒有了他，會成為行屍走肉的。
而他沒有她，會有家人的陪伴，他會慢慢的忘了她。然後那麼優秀耀眼的他，會在遇到一個好姑娘，然後幸福的在一起。
采陌一想到小將軍有一日會跟其它女子在一起，對其它女子如同她一般的好，整顆心就痛到不能自拔。
可是，她依舊很開心，也很幸福。
小將軍願意為了她，願意為了她的自由，願意為了兩個人能在一起，而承受剜心之痛。
這在采陌看來，就夠了。
她不需要小將軍在為她做什麼了。
小將軍看見采陌的眼淚，隻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被堵住了，心疼得不行。他好像，害她哭過很多次。
他笑著安慰采陌：“你放心，我不會死的。我們可以一起離開這裏的，相信我。”
他笑得很好看，是采陌平日裏最喜歡的那種柔柔的，充滿了太陽的味道的笑容。她相信他，相信他沒有了她可以一個人安全的離開。
她拔出頭上的簪子，惡狠狠的看著小將軍道：“你若是敢將自己的心剜出來，那我也將自己的心剜出來。”
小將軍看著采陌用尖利的簪子抵著自己的心口，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又急又氣：“胡鬧。”
這蠢丫頭怎麼就不知道愛惜自己呢。
采陌抹了抹臉上的淚水，讓自己的眼睛變得清明了一些，毫不示弱的吼了回去：“你不是說會沒事嗎？既然沒事，我怎麼成胡鬧了。”
小將軍一噎，他當真是沒有想到有一日能在這種生死關頭還被采陌噎得說不出話來。
“啪啪啪……”稀稀散散的鼓掌聲打破了二人的僵持。
那掌聲在寂靜的黑夜離顯得十分明亮。
阮娘黑著一張臉看著笑得如同白孔雀一樣的無念空，她覺得，她這一輩子都不會懂得無念空的腦回路。
把人家小兩口逼成了這副模樣，他倒好，笑得這麼開心。
這是什麼魔鬼癖好？
這掌聲十分的突兀，同眼下的狀況很不合時宜。
“師弟同孟掌櫃的感情當真是情比金堅，羨煞旁人。”
小將軍冷冷的盯著無念空，似乎隨時準備上去找無念空拚命一般。但隨即，他同情的看著無念空，嗤笑道：“像師兄這樣的人，這輩子是不可能真心喜歡一個人了，當真是悲哀。”
他曾經也理解不到父親對母親的感情，看著父親有的時候在母親跟前毫無尊嚴威儀，打個仗隨時都念叨著母親。
他還覺得父親整日裏跟個婦人一樣，愧對他這護國將軍之名。
然而，他現在卻能理解父親的行為了。
當你真心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想著她、念著她、愛著她的時候，你會覺得自己猶如泡在蜜糖中一般，心是甜的，身邊的空氣似乎比從前要清新一些，心裏是滿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