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信(1 / 3)

阮娘怕自己沉淪在這樣的溫暖中,她拉著宇文少景圈在她腰上的手扯開,她本以為,宇文少景抱她抱得那般用力,她需要費些功夫才能扯開的。

不料卻很輕鬆的就將宇文少景的手扯開了。

準卻的來說,是宇文少景在阮娘伸手扯他的時候,他就自覺的鬆開了手。

他看著自己的手喃喃道:“我就知道,這是假的,又是我出現幻覺了。”

他失落的搖了搖頭,腳步虛浮的摸黑往床榻邊走,自言自語道:“你那麼恨我,如何會再次出現在我身邊呢?”

“一定是我想你想到發瘋了,所以才會夢見你。”

阮娘見宇文少景醉意朦朧的樣子,人在跟前卻以為是夢中。她是知道宇文少景的酒量的,所以在看到他在小將軍的生辰宴上那般灌自己的酒,她心中堵得生疼。

可她又有什麼權利阻止呢?

宇文少景變成如今這般,不都是她害的麼?

她轉身,不能在拖遝了,所以就此別過吧。

但大抵是由於天黑,宇文少景的屋子裏麵又沒有點燈,他再次撲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而這次,阮娘未曾聽到宇文少景爬起來的聲音。

她心中一慌,最終還是忍不住轉身去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她本以為宇文少景已經摔暈了,或者是摔出了什麼問題。卻不料宇文少景的眼睛卻是睜著得,他傻笑的看著她,說著胡話:“阮阮,我又夢見你了呢。”

“昨夜我也夢見你了,夢見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對我笑,笑得甚是好看。那個時候我就覺得,天地間仿佛隻有你一人,其餘都化作了虛空。”他說這些的時候,深色溫柔,語氣懷念。

阮娘的心,卻被他的這些話,紮得生疼。

是啊,那是她故意算計他的。

她知道,她的容貌就是最好的武器。

她很明白要如何利用自己的優勢。況且,曾經的宇文新,不也曾深深的迷戀母親的容貌麼,阮娘那個時候,十分有自信能夠得到宇文少景的歡喜。

她想過,宇文少景是一個清高的人,定然也瞧不起她這樣拋頭露麵的商戶女,所以她想那這一次見麵之後,還設計了許多讓宇文少景掉進這個美人計的環節。

可她不曾想,他隻是因為那麼一眼,便纏上了她。

他明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了,為什麼在說到自己做夢夢見之時,卻是這樣一副懷念的樣子呢。

阮娘仰起頭,把眼淚逼了回去。

她輕易的扶起宇文少景單薄了許多的身子,將他往床邊送。

宇文少景卻是癡癡的看著阮娘的臉道:“阮阮,你為什麼不與我說話呢。是已經厭惡我到了不願意同我說話的地步了嗎?”

阮娘抿唇一言不發。

宇文少景卻是失笑道:“是了,你同我在一起,隻是想令她痛苦而已。如今你目的達成,也不用在同我虛以逶迤了。”

宇文少景因為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對阮青,便在也無法稱呼她為母親了。

那樣一個惡毒的女人,是他的母親啊!

宇文少景想想都覺得可怕。

但,她又的確是他的母親。

他在不願,又能如何呢?他的身體內,流著她的血。而且,阮青並未傷害過他。

但是,他接受不了傷害了阮娘,殺害了阮娘全家的阮青啊!

就如同,阮娘也接受不了,他是她仇人的兒子一樣。

宇文少景都懂。

可懂是一回事,放不放得下,又是另一回事啊!

宇文少景的話,落在阮娘耳裏,可謂是句句紮心了。

但阮娘依舊動作小心翼翼的將宇文少景扶到了床上,確定他已經坐穩了之後眷戀的看了宇文少景一眼,低聲訣別:“宇文少景,再見了。”再也不見。

宇文少景本是渾渾噩噩的,心中卻驀然一痛,他悶咳了一聲,便噴出一口鮮血。

他覺得,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要永遠的失去了。

這種痛,比那天看到了阮青的真麵目,比眼睜睜的看著阮娘離開還要痛得多。

但酒精依舊麻痹著他的神經,讓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突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