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星宇駐足呆呆的看著周博,心中也是一陣翻滾,周博說的沒錯,自己就是一個打家劫舍的山賊,花的錢也是從別人的屍體中找出來的。現在還有什麼資格在周博麵前談良心?想到此不由得慢慢的低下了頭,這就是個你爭我奪的時代,這就是個你死我活的時代,周博雖然用自己的孝道來威脅自己,可是河北山不也是在中覬覦宋府的財產麼?

沒來由的心痛慢慢湧出,劉星宇忽然感覺自己活的很空虛,以前隻是想著多掙點銀子讓母親的生活好一點,可是母親卻一直不讓自己多花一分錢,不知道她是猜到了自己的身份還是過慣了那窮苦的生活。而在河北山上,自己雖然是個頭目,整天的生活卻是處處提心吊膽,生怕做錯一件事就惹來殺身之禍。

還在劉星宇愣神之間,一個寬大的手臂拍在了劉星宇的肩膀上,抬頭望去,卻迎上了周博深邃的目光。周博的身材並不魁梧,甚至有一點瘦小,可是這個比自己矮了一些的年輕人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卻是那麼的厚實,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很多事情都是被逼的,如果是一個人的生活,估計每個人都會想著找個世外桃源安然隱居,可是生活中我們並不是一個人,我們也不是為了自己而活。挾持你的母親我表示很愧疚,如果你想給河北山的那些頭目們報仇的話以後隨時可以來找我。”再一次的重重的拍了一下劉星宇的肩膀,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宋府。

瑟瑟的秋風徐徐而來,寒冷輕易的刺穿了周博的衣服。劉星宇的身影不時的浮現在眼前,想起劉星宇周博有些悵然,莫名間似乎已經對他產生了一些情感。不知道是自己愛惜這個人才還是愧疚的心理在作祟,成功的消滅了河北山的寨主,周博沒有一絲快感,甚至心情更加沉重。甩了甩頭,不再去想,因為朱濤這關還不好過。

朱濤的書房裏。

朱濤咧著嘴,雙眉緊皺,啪,茶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這個周博真是氣死我了,早知道他辦事拖泥帶水,我就不該答應他。”朱濤再一次的重重的拍了桌案,要知道現在河北山的寨主和頭目都是死在自己手下人的手裏,若是河北山的人一氣之下殺入海豐縣,他這個縣令也是很難抵擋。再者,關東王曾經發話,所有的州官縣吏不能與這些山賊為仇,若是消息傳到了關東王的耳朵裏,估計自己這個縣令是當不了了。

“伯父,小侄給你道喜了。”周博推開門滿臉笑意的說道。剛才手下人回來稟報說馬上就到,朱濤吩咐下去周博若是來了讓他立馬來到書房,不用通稟。所以周博此次來縣衙可以說是如入自己的府內,沒有任何人的攔阻。

看到周博來了,朱濤眉毛倒豎,臉色陰沉,“你還有臉來,我可叫你給害苦了。”

知道朱濤此時心急,卻沒想到會如此模樣,不過這樣也好,朱濤越心急,自己的籌碼就會多幾分。“伯父,你是說賈信等然的事?”

“廢話,你們那麼多人都不能製服這幾個山賊,害得我出手。”朱濤嗬斥道。

周博也故作凝重,沉聲說道:“伯父啊,是小侄我低估了這些山賊,他們各個都是以一當十的主,殺人不眨眼。而我派來的都是府上的家丁,雖然這些家丁也有些武藝,可是跟山賊比起來還是遜色得多。”想了想又接著說道:“伯父,我聽說你手下的衙役把這些山賊全都給殺了,真是給您免去一大後患。”

周博的話也在幾分理,朱濤暗暗歎氣,看來是自己一時鬼迷心竅,才動了河北山的主意。果真如周博所說,那河北山的寨主與頭目哪是宋府家丁們能抵擋得了的。“賢侄啊,河北山的寨主現在解決了,可是河北山怎麼辦?如果不出我所料,用不了多久河北山就會知道消息,到時候他們若是殺進海豐縣,我們豈不是全完了。”說話間朱濤雙腿顫抖,兩眼空洞,彷如是大禍臨頭一般。

朱濤的表情將內心的恐懼顯露無疑,周博心中納悶,按理說一個知縣手下也有不少衙役,怎麼就會如此懼怕山賊呢?而且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在河北山建寨的時候就將他消滅,哪會出現現在的局麵。

“伯父,你是知縣,手下衙役也不少,咱們何必要怕那些山賊呢?再說,當初就該把河北山打消在萌芽狀態的。”周博寬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