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多時，兩筐橘子已經剝去了一層厚厚的外衣，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酸甜氣息，讓人嘴中生津，蘇小羽已經吃得有些撐了，看來今日的晚飯是省了。
“好了，姑娘你可以去交差了。”他抹了一把額上的汗珠，從蘇小羽手中奪過橘子放在自己嘴中。
“今晚本姑娘就睡這裏了。”她用袖子拂了拂石墩上的灰塵，一屁股坐了上去。“現在把這兩筐橘子拿去交工，料不到王妃還會出什麼陰險毒辣的招來，還不如乖乖地坐到明天天亮。”
聽她的語氣說得是淡定從容，沒想到這個丫頭還有點腦子。
“睡在這兒怎麼行呢，像你這麼美的姑娘……”他收起了那隻鋒利的小刀，把玩著折扇一點點朝她逼近，這副調戲人的模樣，當真是一點未變的。
蘇小羽已經見慣了這種場麵，知道他不敢真作出什麼來，何況還是當著青梅的麵。
她瞥了一眼青梅，人家的臉已經紅得好似煙台的蘋果，她唏噓了一番拍拍手，上前一步揪住了歐陽子淵的衣領：“怎麼，你想怎麼樣，來啊。”
他神色果然驚變，好不容易保持了一臉的奸笑，用水墨山水的扇麵擋住了蘇小羽那一張桃花般可人的小臉：“姑娘，且慢，容我先……先找張床。”
“哈哈哈，用不著，用不著。”蘇小羽看到他神色緊張的模樣，莫名戳中了笑點，銀鈴般的笑聲伴隨著花果的香味，在愈發寂靜的晚霞裏飄散。
從丞相府中回來的夏蘞辰，神色十分凝重，心緒繁雜間真巧聽到了這串笑聲，還是從蕭琴殿的方向傳來的，不免怒火中燒，順著笑聲的方向走去。
在一片翠綠掩映的櫻花樹下，隱隱約約瞧見有個姑娘正不知羞恥地揪著一個男子的衣領，他快步走上前去，瞬時有些瞠目結舌。
“蘇小羽，你這是在做什麼？”蘇小羽的全身一僵，一絲透骨的寒意順著脊背浸透了每一路神經，她的手僵在了那裏，轉頭朝一臉寒冰的夏蘞辰笑了幾下：“嗬嗬，是他，他先輕薄我的。”
“嗬，笑話，我這種正人君子，怎麼會看山你這種貨色。”有那麼一瞬他直接混略了夏蘞辰的存在。
夏蘞辰一聲不吭一把將蘇小羽拉到身邊，他再怎麼大度也不可能眼看著他府裏的女人和別的男子拉拉扯扯，不清不楚。“歐陽子淵你進我府中怎麼從不走正門？後門邊上那隻狗洞真的有這麼好鑽嗎？”
青梅的臉唰地一下紅了，這樣看來，他們確實走了不良途徑。
“誰說我們是鑽進來的？”嘴裏這麼說著，自知瞞不過又解釋道：“誰讓你把府邸造得這麼大，走到前門要繞老大一圈。”
“就這樣？難道不是因為你欠的桃花債太多？”夏蘞辰緊繃的麵容一點也不像開玩笑：“人家那個賣餛飩的姑娘，生意做得好好的，三年前……”
“好了，你知道我今天剛到如城聽到了什麼消息？就在城門口的那家風吟裏，已經傳遍了。”說到這裏歐陽子淵的神色稍許凝重了些。
“你倒是說說看。”夏蘞辰凝視著身旁撅著一張小嘴的蘇小羽，漫不經心地說到，搞不好又是什麼風流韻事。
“關於十年前的那樁搞的整個皇城人聲鼎沸的疑案，又有新的說法。”
蘇小羽明顯地感覺到，那隻握著她手腕的手，一瞬間，便被汗水浸得濕漉漉，看來那真是一個誰也提不起的傷痛，難怪她進王府這麼久，府中未曾有一人提起過。
她所知道的隻言片語，也隻是在她還是清德國公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