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慧琳在佛塔前的地上抱膝而坐,望著遠處的風景出神,秦大賀站在她的旁邊。
“向晚意不適,驅車登古原。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秦大賀說。
“這首詩太傷感了!”嚴慧琳說。
“這是李商隱寫的《登樂遊原》,那個地方現在還叫樂遊原。”秦大賀說,“李白也有一首寫樂遊原的詞,更傷感!”
“李白不是豪放派嗎?”
“我背過李白的這首詞,叫《憶秦娥.簫聲咽》。簫聲咽,秦娥夢斷秦樓月。秦樓月,年年柳色,灞陵傷別。樂遊原上清秋節,鹹陽古道音塵絕。音塵絕,西風殘照,漢家陵闕。”
“怎麼都是傷感和離別?還叫什麼‘樂遊原’?”嚴慧琳幽幽地說。
秦大賀沉默不語。
太陽落山了,他們順著山坡上的路往山下走,此時光線還不算暗。
“這片山坡綠化還可以,樹還挺多。”秦大賀說。
“這裏已經不是密雲基地的地盤了!”嚴慧琳說,“劉總隻承包了山那邊,全是草木稀少的荒山野嶺。這邊山坡水土好,是人工林帶,和那邊不屬於同一個行政地界。”
下山的路好走多了,嚴慧琳的登山杖也派上了用場,她用登山杖在地上點著,也許這樣可以減緩下山時腿受到的衝擊力。
盡管他們走得很快,但光線還是迅速暗了下來,進入樹林後,前麵一下子變得黑乎乎的,嚴慧琳打開了她手機上的手電筒功能。
“對不起,”秦大賀說:“上山時我說話太多,還和你爭論不休,耽擱了時間,不然咱們早就下到公路上了。”
“沒事,有你在我就不怕,要是我一個人走這條路我想都不敢想。”
他們氣喘籲籲地快步往下走,坡突然平緩起來,前麵是一個凹地,路在這裏也分成了兩條。
他們站住了,嚴慧琳說:“咦?怎麼有這兩條路?這可咋走?”
秦大賀在岔路口向兩條路的方向張望,右邊的路向著上坡的方向,左邊的路向下延伸。
他說:“在山上看下麵的的樹林基本上是一馬平川的,一條公路環繞著山,公路那邊是鎮子,到這裏還有上坡應該隻是一個小土包而已。兩條路都應該能到走到公路上,就是看那條路近了。”
嚴慧琳說:“走左邊這條下坡的路吧!”
他們由左邊的路往下走。走了一會兒,秦大賀發現不對頭,這條路雖然一直是下坡,但方向卻偏離了鎮子。
“咱們還是往回走吧,剛才那條路才是通往鎮子裏的路!”
“我不走回頭路!這條路和那條路大小差不多,走得人肯定也差不多,走不到鎮子總能走到某個村子吧,隻要是向下走就行。現在月亮挺亮堂,幹脆咱們走慢點,大不了多費點時間。”
嚴慧琳關掉了手機上的光源,收起了登山杖,借助著月光,他們能看見路。
“今天挺高興的。”嚴慧琳說,“謝謝你啊!”
“如果不翻到山這邊來,我還以為密雲的山都像那邊一樣地光禿禿的。”秦大賀說,“劉總說他讀過《魔山》,可能是覺得那邊更像‘魔山’吧!”
“劉總可不是一個浪漫的人,我都不知道他竟然讀文學作品,隻知道他上過國際商學院,讀了很多經濟學和佛學的書,噢對,他還喜歡讀領袖選集。”
“嚴總,我發現密雲基地的管理好像很隨意,完全不像上市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