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對視。
老板娘終究心軟了,歎息道:“何苦來哉?”
月荷咬著嘴唇,哭的梨花帶雨。
老板娘伸手,摸在月荷的頭頂上:“你是我撿回來養大的,你的命也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殺你,包括你自己!”
月荷低頭,顫聲道:“是。”
老板娘微微一催力量,月荷忽然嚶嚀一聲,軟到在地上,昏睡了過去,楊開看的眼皮子直跳,後怕不已。
方才若不是老板娘忽然出手,月荷可能真的要在他麵前香消玉殞。與月荷在太墟境中相處了十多年,厭煩過她,想要擺脫過她,但最終還是相互扶持,患難與共。隻是十多年的接觸,楊開也沒現月荷的心性竟然如此果決。
不過眼下老板娘雖然將她弄昏了,暫時算是穩住了她的情緒,但還有一樁麻煩事。
那便是老板娘的心魔大誓!
月荷不死,她的心魔大誓便無法解除,這一輩子就真的無緣七品開天了,也不知月荷醒了之後還會不會想不開。
又是一聲歎息,老板娘將月荷攔腰抱起,然後走進內殿的廂房之中,將她安置在一張床上,楊開和老白亦步亦趨地跟著,都默默無言。
靜靜地望著床榻上酣睡的人兒,老板娘的表情逐漸柔和起來,甚至還輕輕地哼出了一童謠,好似在哄小孩子睡覺一般,一隻手還放在月荷身上,隨著節奏輕輕拍擊。
楊開和老白對視一眼,都有些無語。
片刻後,老板娘忽然對他們揮了揮手,兩人會意,齊齊退下。
一出內殿,老白便一把摟住了楊開的脖子,與他勾肩搭背,擠眉弄眼:“喝酒去!”
楊開哈哈大笑,自無不允:“好!”
放眼這三千世界,老白算是他正兒八經處過的第一個朋友,這一點,老方都比不上,畢竟當初在七巧地結實老方的時候,彼此都還帶有一點自己的小心思,目的並不是那麼單純。
以前在星市和第一棧的時候,楊開與老白便經常把酒夜酌,兩人對此早已輕車熟路。
也沒走遠,就在外間的大殿之中,席地而坐,楊開無酒,老白有,而且是好酒!
楊開從空間戒裏取出一大堆靈果來,這些都是太墟境的特產,叫老白大開眼界。
有酒,狂飲,大醉!
等老板娘帶著月荷從內殿走出來的時候,已是兩日之後,放眼望去,大殿內一片狼藉,酒壇子和果核甩的到處都是,濃鬱的酒味刺鼻至極。
楊開和老白兩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呼嚕聲打的震天響。
老板娘鼻子都氣歪了,咬牙望著這兩個家夥:“弄醒他們!”
月荷連忙走出來,雙手掐訣,催動力量,輕輕地對著兩人吹了一口涼風,那涼風拂麵,躺在地上的兩人一個激靈,悠悠轉醒。
頭疼欲裂,楊開慢慢坐直了身子,揉著額頭,苦笑不已,這次放縱的有些厲害,主要是自從無老之地關閉,他便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之中,老板娘駕到,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安全感,是以心神徹底放鬆了。
催動力量驅散體內殘存的酒意,抬頭便見月荷正一臉擔憂地望著自己。
大喜,起身道:“月荷你醒了?”
月荷不著痕跡地頷,然後指了指自己麵前的老板娘。
楊開望去,隻見老板娘麵如寒霜,惡狠狠地瞪著自己,不禁縮了縮脖子,與老白兩人肩並肩站好,都笑的挺諂媚。
“你們兩個挺有出息的。”老板娘臉上滿滿的恨鐵不成鋼的神態。
兩人連忙齊聲道:“小的知錯了,下次不敢了。”
老板娘眨眨眼,頗有一股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不禁咬牙道:“再有下次,把你們丟進酒池裏淹死!”
兩人都不住地點頭稱是。
月荷站在老板娘身後掩嘴輕笑。
楊開抬頭望了她一眼,見她笑顏如花,也是鬆了一口氣。之前在與老白喝酒的時候,他也打探過關於月荷的一些情報,老白沒敢說太多,隻告訴他月荷是老板娘當初撿回來的孤兒,是老板娘一手將她帶大的,教她修行,老板娘與她的關係,可以說是亦姐亦母。
不止月荷如此,第一棧中,老白本人,還有廚子和賬房皆是如此,隻不過三人跟隨老板娘的時間比不上月荷。
然而關於兩人為何反目成仇,老白縱是半熏之時也守口如瓶,這種事他實在不好說,隻讓楊開自己去問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