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沉浸在某件事中無法自拔的時候,是察覺不到時間流逝的。
楊開入了乾坤殿閉關參悟其中奧秘,印照自身在空間之道上的感悟,非但不覺有什麼枯燥,反而樂在其中。
乾坤殿也不愧是極為古老的造物,乾坤大陣極為繁奧玄妙,許多新奇之處往往讓楊開眼前一亮,見一反三,心有所悟,得以讓他在空間之道上的造詣徐徐提升。
整整五年時間,楊開才勉強將整個乾坤大陣梳理一遍,察覺了很多破損的地方,這些破損之地,便是大陣的遺缺之處,非得推演修補之後,大陣才能恢複往日的功效。
推演這東西耗費的心力可不小,楊開禪精竭慮,嘔心瀝血,每破一道難關,自身在空間之道上的造詣就更進一分。
不過不管再怎麼樂在其中,如此枯燥度日,也讓人倍感壓力,寂寥無比,若無足夠堅穩的心性,隻怕要發瘋。
所以時不時地,楊開便會出關休息一二,鬆弛有道,勞逸結合做起事來才更有效率。
他每次出關之時,那出身大戰天的六品開天金甲大將必會第一時間來到他麵前,大概是生怕他有什麼需求。
不過這人是個悶葫蘆,一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楊開最先還嚐試跟他聊上幾句,無一例外沒得到任何回應。
後麵也就不指望他回應自己了,有時候興致來了,便隨口自言自語幾句,有時候便獨自在蕭條的乾坤殿中行走,金甲大將亦步亦趨,好似奴仆。
還有些時候,便吩咐他去找些好酒好菜來,自坐獨飲。
這金甲大將也從無怨言,不管楊開有什麼需求,都盡心盡力地滿足,楊開初始還有些不好意思,覺得是不是太麻煩別人了,後麵便心安理得了。
此次出關,楊開便讓他準備了一桌酒菜。
便在乾坤殿的大殿正前方,楊開隨手取了一塊石墩坐下,自斟自飲,金甲大將便站在他身邊不遠處,身形筆直如槍,目不斜視。
飲了幾口酒,楊開興致頗高,自語道:“五年梳理,查得一千一百三十五處破綻,兩年推演,如今才修補了七處而已,照這速度算下來,想要完全將此地的乾坤大陣修補完善,沒個百年時間都是奢望。”
百年……不長也不短,凡夫俗子足以過完庸碌一生,而對開天境武者來說,卻不過彈指一揮間。
“金兄!”楊開抬頭朝那金甲大將望去,他也不知道人家叫什麼,隨口給他安了個姓氏,人家也沒什麼異議,便一直這麼喊下來了,“恐怕要勞累你在這裏多陪我一些時日了,不過你放心,百年不過是正常的推演速度,第一處我花了半年時間,第二處卻隻要五個月,第三處四個月,往後肯定會越來越快,興許也要不了多少時間。”
金兄果然一直緘默不語,一如既往。
楊開將那一壺酒飲盡,這才拍拍屁股站起身來,轉身朝大殿內行去:“我繼續忙了,你歇著吧。”
“你為什麼不去其他幾處乾坤殿看看?”背後忽然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楊開扭頭,極為愕然地望著金甲大將,上下審視著,差點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好一會,才啞然失笑:“原來不是金兄,是金師姐!”
直到今日這金甲大將開口,楊開方知她不是自己以為的男子,竟是個女人,而且聲音清脆悅耳,極為好聽。
有這麼一個好嗓子的女人,長的定然差不到哪去。
隻不過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一直沒有開過口,而且身穿這金色甲胄,身形威武,楊開先入為主,便從未想過她會是個女子。
詫異了片刻,楊開緩緩搖頭:“我知道師姐的意思,三千世界,有好幾處乾坤殿因為年久失修,不堪使用,這幾處乾坤殿破損的地方總不會都是一樣的,我若是去其他幾處走走看看,說不定完全不用自己費心費力推演,便可找到解決之法,畢竟此處破損,他處可能完好。”
“可若是如此,我何不直接找一處完好無損的乾坤殿仔細研究?如此一來,任何破損之地都有了對照,有了清晰的解決方案。”
金師姐不語。
楊開接著道:“之所以不這麼做,是因為若不自行推演便沒有意義了,一味效仿古人,不過是走旁人的老路,自己推演出來的,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他點了點自己的腦袋,目光無意識地朝金師姐胸口瞧了一眼。
蹭……寒光肆意,金師姐腰間配劍出鞘。
楊開一縮脖子,一頭鑽進了乾坤殿中,聲音縹緲傳出:“多謝師姐好酒招待,下次出關恐怕就需要師姐準備一些修補的物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