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管南北軍願意還是不願意,在這個極限位置上,人族大軍都要與墨族決一死戰,無論付出何種代價,都要將墨族攔截下來,絕不能讓他們趕赴王城,幹擾東西軍的戰略。
若是讓墨族突破南北軍的防線,奔赴王城而去,到時候東西軍的計劃就可能會被打亂,嚴重點可能會出現腹背受敵的情況,真若如此,萬事皆休。
大衍兩路大軍,東西軍有自己的任務,那就是攻伐王城,南北軍同樣有自己的任務。
擋住大衍墨族的援軍,便是他們唯一做的,也是必須要做到的。
這一月時間的交鋒,並非南北軍在拖延時間,而是在想方設法地削弱墨族大軍的力量。
畢竟五十萬大軍可不是個小數目,南北軍如今的胃口沒那麼大能夠吃下。
一月間,縱是利用提前布置好的種種陷阱,與墨族大軍數次交鋒,效果依然沒有達到預期。
墨族大軍如今減少了兩三成之多,可依然有將近四十萬,對南北軍來說,想要攔住這樣一股一心馳援王城的大軍,難度很大!
“這一戰與以往不同,可能會死很多人。”米經綸抬頭望著歐陽烈。
歐陽烈滿不在乎道:“吾輩將士,還怕死嗎?大衍軍創建之初便已預料到這個結果,我相信將士們也都有了這份覺悟。”
米經綸頷首道:“可是戰場的勝負,還是講究實力,些許策略隻是錦上添花。”
歐陽烈不耐道:“莫要長他人威風滅自己誌氣,你就說怎麼打,往哪裏打,簡單點,說的太多老子聽不懂。”
米經綸苦笑一聲,略做沉默,沉聲道:“這一戰若想勝,唯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眾人抬頭望他。
米經綸肅然道:“優先打殺對方的高層戰力,最好能在開戰之初便斬掉幾個域主或者八品墨徒,如此方能讓墨族大軍忌憚,如此方能讓那些域主們亂了方寸,如此……我南北軍方有可能將他們攔截下來。”
話落之時,眾人沉默。
斬殺域主和八品墨徒,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縱然八品總鎮們的實力比起域主或者八品墨徒都要強上一些,可爭鬥之時,占上風易,分生死難。
真要這麼做了,南北軍付出的代價絕對不會太小。
米經綸沒有把話說透,但在場諸人,又怎不知他的意思?
這一戰的凶險,與以往任何一次戰鬥都不一樣。
南北軍也曾阻攔過大衍關的墨族馳援王城,然而那個時候王城的局勢還不是太緊張,所以那些墨族域主們並沒有與人族決一死戰的決心,在吃了些虧之後便帥軍撤回大衍。
如今不同了,墨族王城局勢危急,但凡有一絲可能,域主們都不會放棄,想要打掉他們這個念想,唯有下重手,狠手。
不但對敵人狠,也是對自己狠。
歐陽烈聞言哈哈一笑:“既有對策,方才又何必那般愁眉苦臉,這個容易,下一戰老子打頭陣,找個域主弄死就是。”
米經綸瞧著他,搖頭道:“歐陽兄乃大衍南軍軍團長,不可以身涉險。”
歐陽烈笑罵道:“狗屁,我這個軍團長既不懂謀略,又不通戰事,不過一把子莽力罷了,有我沒我沒區別,南北軍有你坐鎮就行了。”
“歐陽兄……”
米經綸話沒說完,歐陽烈便抬手打斷了他:“米兄莫要多說,平白顯得小家子氣,方才某便說了,吾輩將士,還怕死嗎?真到那個時候了,某身為軍團長,自當第一個頂上,好歹咱也做個身先士卒的典範。”
他話落之時,一個耄耋老者站出來,撫須道:“老頭子一大把年紀,也沒多少年可活,總想著能有一戰讓老夫這一生以最燦爛的方式終結,如今這個機會倒是不錯,斬殺域主的任務,算我一個!”
米經綸動容地望著這位老者:“成師兄……”
這位成師兄幾乎可以說是他的領路人,當初以六品開天的修為初涉墨之戰場的時候,便是這位成師兄擔任他的隊長,無數次生死之戰得其救命之恩,若無成師兄,哪有他米經綸。
這麼多年過去了,成師兄早已不複年輕時的意氣風發,可誅墨之心卻不改初衷。
成師兄肅然一禮:“成某請戰墨族域主,必在最短時間斬殺一位墨族域主,不負軍團長所托!”
米經綸咬著牙,手指上的力道幾乎將常年隨身的羽扇捏斷,好半晌,才從喉嚨裏艱難地吐出一個字眼:“準!”
成師兄微微一笑:“謝軍團長!”
待他落座,又有一人站起:“吾修有一劍,已有五千年,劍出之時,域主不能擋,請戰墨族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