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臨村最鼎盛的時候,有三四百戶人家,近千人口。村民有半數以上依靠南北走私為生。雖然村裏可種植的土地並不多,但也有四五十頃。
村北小山前的坡地,多種小麥;村南灣湖入淮口的一千畝濕地,則是整個村子周邊唯一適合種稻子的田地。
這塊被灣湖衝出來的濕地,是村子周邊最為肥沃的一塊水田。但其實在那兒種水稻的人並不多,一來村民基本都來自北地,以麥食為主;二來這塊地雖然收成可觀,每畝收成可至三石,但是如果遭遇淮河大水,這塊地就會被直接淹沒,很可能顆粒無收。
村子東邊靠近閭河沿岸,原來還有近兩千畝的平地,村子裏大多拿來種些雜糧,或是麥豆輪種。真定軍來之後,這塊地就被圈為養馬場,包括一個馬廄、一個近千畝的跑馬場,以及留下一些準備種植喂食馬匹的大豆與苜蓿。
秦子緒細細地把長臨村的耕地考察了一番,決定把屯耕的重心放在淮水邊上的那塊窪地上。雖然他對水稻種植不算很了解,但聽說去年這塊地每畝有三石的收成,讓他很快地就下定了決心。因此,他希望村裏的其他人可以把這塊窪地全部讓出來。
辛邦傑正為這事頭疼著。
村子裏老弱病殘,現在總共有近三十口,還包括了幾個依然病倒在床的老人。
雖然去年大家的收成算是不錯,家裏都有些餘糧,但自年底開始,村民老的老走的走散的散,能下地種田的幾乎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就像李村長家,去年村長自己沒怎麼幹活,但收購了不少村子裏其他人的糧食,今年就不成了,想收購都地方買。
而已經臥床幾個月的村長,更不可能自己去種地了,李毅中隻能算上半個勞動力,李勇誠甚至連半個都算不上。他們家的活,辛邦傑肯定得幫襯一些。
辛邦傑估計自己一個人撐死了隻能種個百畝田,加上李毅中,兩個人管個一百五十畝算是頂天了。河邊歸他們兩家的水田不多,隻有五十畝,大部分都在村北的坡地。
如果既種水田又管旱田,兩個人可能得活活累死村北至村南的路上。
這天,辛邦傑正在跟趙權及梁申算計的時候,村長過來了。看到已經可以下地行走的村長,大家都欣喜地過來問安。
村長也是為開春耕種的事而來。他想的不僅是自己已經無法下田,而是為了村中還有一些孤寡留守之人。
“我有一個想法,”趙權琢磨了陣,說道:“咱們能不能搞一個聯合農莊方式。”
看著大家有些疑問的模樣,趙權撓了撓頭,“其實說簡單點,就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稍有點力氣的,都跟著辛大哥去田裏幹活,其他的負責後勤,管飯送水。還有一個我也跟申哥在商量,可能得想辦法把可耕種的田湊在一起,這樣辛大哥不用幾頭跑,可以節省很多人力。”
“嗯”李村長想了想,“這主意倒是不錯。”他讚賞地看了趙權一眼,正準備接著說話。院子的門被推開了。
進來的是秦子緒,瞧見院子裏一堆的人,略微一怔,然後把手抬抬,說:“都在啊,那也好!”說著就把趙權直接擠開,在村長的對麵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