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緊趕慢趕,總算在最後一絲陽光落入山間之前,進入了橫崗城。
橫崗城名為一城,其實不過是一座大些的山寨。
整座城建於山上,隻有一個城門,城高雖不及丈,但建於陡峰之上,易守難攻。
城內總共就一條道路,道路兩邊房屋皆為石頭壘成,猶如一個個擺列齊整的石頭盒子。
城中間,是一座相對寬廣的石質院落。這裏正是橫崗城守將,千戶洪福源的官邸。
當侍其軸與李治被侍衛領進花廳時,色已經全暗下來。花廳內燭火閃動,陰影之中站著幾個侍女,廳中一張八仙桌,滿桌飯菜,卻隻有一人正在就食。
那人抬起頭,年紀比侍其軸略大一些,黑黝的一張圓臉,頜下一溜短須,瞟來的眼神中有一絲精光,隨即又迅速閃沒。
還未等侍其軸開口,那人便往後一勾手,:“帶他們去洗漱下。”隨後低下頭,繼續對付滿桌的菜食。
李治極其詫異地看了侍其軸一眼,侍其軸卻對洪福源這近乎無禮的行動毫不在意,而是把身上行李往侍衛那一扔,便跟著一個侍女去耳房洗漱。
耳房之內,熱氣騰騰,四個侍女分成兩組,各自往一個大木桶裏注著熱水。又有兩個仕女過來,開始給兩個人寬衣。
“這個洪福源,倒是會享受!”侍其軸大大咧咧地伸著胳膊,任由邊上的侍女除去衣裳。
李治卻被搞得手忙腳亂,在侍其軸一聲聲嗤笑中被剝得幹淨,置入桶鄭
一個侍女給他衝洗頭發,另一個侍女為她捏弄肩膀,雖然很不自在,但李治不由得一時心神舒暢,暈暈欲睡。
這些侍女身著單衫,玲瓏剔透,顯然是經常幹這種活,配合嫻熟。一生清苦的李治,絕未料到,在遼東如茨苦寒之地,能得到這樣的享受。
“這是哪來的女子?”洗刷幹淨,被侍女從桶裏撈起來,又收拾清楚後,李治頓覺身清氣爽,望著躬身離去的侍女,忍不住悄悄地問侍其軸。
“這些,都是高麗賤奴。”侍其軸咂吧著嘴,有些意猶未竟地道:“倒料不到,被那粗漢調教得如此可人!”
“怎麼樣,我去給老兄要兩個過來?”侍其軸轉過頭,笑咪咪地看著李治。
李治漲紅著臉,怒斥道:“豎子!我——老夫——”
“好了,好了,我知道老哥一生,潔身自愛,這等來路不明貨色,當然是看不上眼了。哈哈!”
侍其軸著,扯著李治的胳膊往花廳而去。
花廳裏的桌子旁,依然隻坐著洪福源一人。桌上原來的菜肴已經全部撤光,幾個侍女正穿梭不停地往桌上重新布菜,轉瞬間又是滿滿一桌。
洪福源依然坐在那,默不吭聲地看著他們倆。
侍其軸一聲讚歎,“老洪啊,你現在可是越來越會享受了!”而後,扯著李治坐下,舉箸開吃。
李治被洪福源看得有些坐立不安,但滿桌菜肴讓他食指大動,見侍其軸吃得放肆,便拋開顧慮,跟著開懷狂吃。
“有酒不?”侍其軸一邊吃著,頭也沒抬地問道。
洪福源揚了揚手,一個侍女立時端來兩壺酒,擺在侍其軸兩個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