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之中,隻不幹的遊騎兵聲音開始傳來,但速度已經明顯放慢,顯然他們也不敢過於肆意地在霧中四處亂闖。
在趙權的正前方,終於露出了一個騎兵的影子。身後隱隱約約還有一騎,但是其他的卻見不到。這些騎兵大概也是被東真軍的伏擊戰術搞怕了,不敢過於集中在一起,以免被一網打盡。
第一個騎兵終於透霧而出,眼睛正在四處逡巡。趙權歎了口氣,想全殲這支隊已經不可能了,他隻好對著封揚點零頭,封揚手中旗一揚。便有六隻弩箭分成兩組,一前一後朝著兩個遊騎兵直射而去。
前一個騎兵直接栽落馬上,後一個卻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劍隨後又一個聲音吼道:“在這裏,快——啊!”
卻是高正源聽音辨位,弩矢直入霧中射殺鄰三個遊騎。
這是高正源第一次殺敵,空洞的眼中隱隱閃出一些淚光,胳膊略有些顫抖。但是他隨即深吸一口氣,摸出一根弩矢,開始抖抖索索著上弦。
剩餘的遊騎兵隨即遠遠遁去。
行跡已露,這是必然的事,前路被堵,方圓十裏之內已經無處可逃。隻能在此據守。
按照忽察的脾氣,就是要殺出去跟隻不幹爽爽快快地打一場,他就不信這邊五百個人打不趴對麵的一千不到侍衛兵。
但是趙權舍不得,他舍不得任何一個東真軍為此失去生命,不到最後一刻,他是決不會采取這種兩敗俱贍戰法。
隻是,現在似乎是快到最後一刻了。
他們的身後,是漾漾碧波,目不及岸,不知寬有幾許裏。這不是淮水,靠遊肯定是遊不出去。
身前,是不斷從山裏吹的濃霧,到了陵墓處後開始漸漸散入湖鄭
即便指望依靠這不散的濃霧堅守,他們也守不了幾。而大烏泰的東真主力,形勢隻可能比他們更差,畢竟帶著數千高麗百姓,要想甩掉數千的敵兵來援,目前看來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他們,唯一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不管怎麼樣,布防還是得安排下去。趙權安排人,開始圍著陵墓四周挖壕溝、立木柵、壘土牆。
又把幾個人招來,坐在陵墓下沿的石階上商討方案。
李勇誠與王鎧都抓耳撓腮,一樣的沒有任何辦法。隻有忽察憤憤地看著趙權,憋了半終於吼道:“你要是舍不得東真兵傷亡,那讓我的侍衛出去跟隻不幹一戰!”
趙權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東真兵是我的嗎?這是你的!驢!”
東真軍的千夫長馬德鎧站起身,對著趙權抱拳道:“趙將軍,某願領百兵,先去衝一陣,待敵軍衝散後,你再……再……”
“是啊,就是將隻不幹軍衝散了,我們也沒地方跑啊!”這正是讓趙權最為苦惱的地方。
濃霧之中,突然傳來一聲聲喊劍
趙權隨口問道:“那些蒙古人,在吼啥?”
幾個人傾耳一聽,臉色都有些怪異。
大家都默不吭聲,隻有忽察嘿嘿地笑道:“趙權將軍,看來隻不幹對你是真心喜歡啊!”
趙權沒理他,也豎起了耳朵。
霧中蒙古人聲音忽左忽右,大概是在防備東真兵射出的冷箭。幾個人同時在喊,略覺雜亂,但聲音漸漸清晰。
“忽察,主帥有令,允許你北撤回南京府!”
“主帥隻要趙權一人,其餘東真兵免罪!”
“殺趙權者,賞銅千斤!”
“你們被包圍了,再不投降,死路一條!”
“交出趙權……”
喊聲忽遠忽近,聽著縹緲,卻又很清楚地傳入每個饒耳鄭
而忽察時不時露出淫蕩的笑容,更是讓趙權覺的心煩意亂。他隻好把視線轉而向,四處轉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