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即中,自然得全身而退。
東真軍最終付出了傷亡十六饒代價。
看的出來,忽察是真的高興。即使是趙權在處理一些東真兵的傷員時,他啃著幹糧的嘴裏,依然喋喋不休地喊個不停。
忽察隻剩下了六十個完完整整的侍衛兵。但是,他似乎對此毫不在意,反而對趙權等饒鏟子更加感興趣。
可憐的赤思,全身上下幾乎就沒有一塊皮膚是好的,有的正冒著血,有些已經結疤的卻流著黃濃,左臂骨頭斷了一截。背上一條半米長的傷口,看著更是觸目心驚。
對於在戰場上斷胳膊斷腿的傷兵,趙權除了稍微消毒,重新包紮之外,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其實對其他的傷勢,他的辦法也不是太多。走之前,丁武與兩百個東真兵都接受了一些戰場急救的臨時培訓,每個人又配備了一個醫藥箱。算是湊合著可以應付一些傷勢了。
丁武幫著把赤思的骨頭重新調整到位,然後木板捆紮結實。背後的傷口先用鹽水把裏麵的砂土清洗幹淨,刮去邊上已經爛掉的腐肉,再用高度酒消毒。
丁武把羊腸線穿進一根大頭針,而後一針一線地慢慢縫著赤思背後的大傷口,所有人都被丁武認真而細致的神態給迷住了。
連忽察也閉上了嘮叨的嘴巴。
趙權有些心虛,這些救助手段,他畢竟隻是理論上明白,他隻能一邊指導著丁武一邊跟他低聲探討需要注意的事項。
整個過程,赤思隻是狠皺著眉頭,除了跟丁武要酒喝了一口之外,一聲未吭。
這讓趙權不由得有些佩服,忽察的這個侍衛頭子,看來不僅是表麵上狠辣,無論肉體與內心,也是一樣的既狠且辣。
以後沒事,還是少招惹這家夥。
九個直接死在戰場上的東真兵屍體,被重新歸整之後焚燒,直接埋在挖在湖邊的坑裏,立上牌子。趙權希望,等自己從和林回來時,能夠路過這裏,再把他們帶回南京府。
隻是不知道,回來時,自己身邊,還能剩下多少人?
總算搞定了所有的傷員,趙權隻覺得身心俱疲,很想就此躺倒,好好歇一陣。
偏偏忽察如一個興趣寶寶般的,依然跟在他身後問個不停。
東真兵身上的鎧甲,為什麼又輕又好用?
每個饒鏟子,為什麼韌性提高了這麼多,卻絲毫不影響鏟刃的鋒利?
傷口上為什麼要灑酒?為什麼要把傷口縫得那麼難看?
東真軍為什麼不配備角弓,卻每人有兩把鋼弩?
要不是全身實在乏力,趙權早已把忽察踹了十八遍!
“老大!”趙權有氣無力地對著忽察道:“給你一兩銀,求你閉會嘴行不?”
“不行,最少得一斤酒!”
“耀,給一斤酒!”趙權呻吟了一聲,喊道。
陳耀晃了晃手中的酒囊,仰著頭給自己灌下一口,無顧怒目而視的忽察,把酒囊扔過去給他。
營寨之中,終於安靜了下來。除了來回巡視遊騎的馬蹄聲,隻餘風吹著湖水,輕輕的蕩漾。
空之上,升起的月亮雖然已經不那麼圓滿,卻依舊清泠。
呆呆地看著空,趙權有些猶豫:自己是不是該憂鬱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