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權一邊飛舞著思緒,一邊隨著封揚走入王府。
黑暗中突然探出一支胳膊,趙權下意識頓住腳,身子一閃,唇上一疼,粘著的胡子卻已經被人扯了下來。
“我你啊,是不是長不出胡子來?還得用這玩意粘著?”
趙權怒視著突然出現的忽察,嘴唇快速抖動,“MMP”三個音節終於沒有滾出口去。
姚樞與大岩桓正站在廳前候著,滿身的酒氣。
“王爺呢?”趙權順口問道。
“晚上又跟祖母吵了一架,這會大概累了,歇去了!”忽察撓了撓頭道。
趙權有些無語,每的這種碰頭會議,在他看來是極其重要的事。一是當的信息交流與分析,二是得有個章程以應付越來越複雜的局麵。
這位爺倒好,除了跟乃馬真吵架,其他諸事不管。爭奪汗位,倒似乎變成了他們幾個饒事。
“今什麼情況?”坐定之後,趙權對著姚樞問道。
姚樞呼出一口長長的酒氣,而後緩緩道:“前些,自耶律大人召見之後,直至今日,一直未得再見。今前去拜謁,依然以身體抱恙為由,被其拒之門外。”
趙權聽著並未插話。
他知道,耶律楚材雖然的確有病在身,不過最近從燕京來的楊惟中,幾乎都在他家裏呆著。
“今晚,是蒙哥王爺宴請我與大公子。”
“哦,可有忽必烈?”趙權問道。
姚樞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趙權,他知道趙權絕對沒見過忽必烈,卻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對此人如此感興趣。但是,今晚的宴會,卻又似乎在證實著趙權的某種判斷。
“準確點,應該是蒙哥宴請大公子,忽必烈,則似乎對在下更感興趣些。”姚樞道。
趙權在心裏點零頭,顯然蒙哥是想通過大岩桓布局遼東。而忽必烈已經開始在拉攏所有在他看來有用的漢儒。
“你覺得,這兩位如何?”趙權問道。
姚樞略一沉吟,道:“蒙哥此人,剛明雄毅,沉斷少言,不樂燕飲又不好侈靡。胸懷大氣,若不是實力太弱,當是貴由王爺大敵!
至於忽必烈,實話,在下有些看不透。”
“哦?”
“他對蒙哥表麵上極為尊重,但神態中似乎有些不以為然。我不知道這是對蒙哥漠視漢儒的不滿,或隻是純粹做給我看的一種姿態。
此子令人極易心生好感,卻又覺得永遠無法與他並起並坐。對著他,甚至會讓我產生一種很奇怪的衝動,想要……”
姚樞猶豫了半,終於出了兩個字:“臣服——”
是的,就是臣服。姚樞對自己的這種心態都很難理解,有些赧然地看著趙權。
趙權卻沒有任何意外,在他看來,一個千古之帝,想要搞定姚樞這樣的一個文人,那簡直就是手到拈來之舉。
“你覺得忽必烈有可能成為蒙古國的汗王嗎?”趙權又問道。
姚樞又看了一眼趙權,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趙權問的不是蒙哥,卻是忽必烈。
姚樞想了想,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蒙哥的機會已是不大,即使在貴由之後蒙哥能爭得汗位,那也該是十年之後的事吧。就算蒙哥在位十年,那時忽必烈年已半百,恐怕與斡赤斤一樣,即便有心也該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