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權突然自嘲一笑,想太多了!
隻是剛見到了一個完全遊離於宋國朝廷之外的人物,就是想合作,也還差著十萬八千裏之遠!
更何況,宋國現在感興趣的,應該隻是遼東的馬。
伍及收回信件,見趙權並沒有露出厭煩的臉色,心裏大定。接著道:“這信是趙先生去年所書,輾轉經年才到在下手中,隻是苦於無人接引,以致無法親至遼東拜見權總管,深以為憾。今日得見,幸甚!”
嘴上雖然得客氣,但伍及還還一句話自然不敢出來,趙複的來信是真,他想與遼東的合作也是真,隻是他根本就不敢相信趙複。
開玩笑,一個投降了蒙古的文人,誰敢輕易相信?
如果是武將,本就鄙夫一個,降了也就降了。而一個熟讀四書五經、深曉儒家大義之人,不能以身殉國,不能守節盡忠,此行徑足以讓家人蒙羞、讓師門受恥,甚至讓全下的文人都不齒!
這樣的人,如何能信?
正因為如此,趙複的信件才會曲曲折折轉了一年多時間才到他手鄭
要不是伍及聽趙複已經離開燕京,前往遼東南京府,他看到趙複書信的那一刻早就付之一炬了。
趙權讓其他人退出,隻留下高正源與權承義。
“此人為南京府丹東縣代縣長高正源,眼疾在身,失禮之處,伍先生莫怪!”
伍及心裏又是一驚,讓一個瞎子當縣令?是因為南京府無人,還是因為此人有了不得的才能?
趙權話的客氣,伍及倒也明白深淺,雖然心中驚訝,麵色卻是一緊,立時站起身對著高正源一禮,道:“伍及見過高縣令,日後有叨嘮之處,先請見諒!”
高正源還了一禮後坐下,嘴角勾起一個溫和的笑容,並未多言。
看到伍及忍不住地又掃了一眼高正源的雙目,趙權也未製止,他現在就是利用一切機會,讓高正源正視自己的失明問題,以此來塑造他強大的內心。
直到有一,隨便哪個人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是一個“瞎子”的時候,高正源能做到不以己悲,不為所怒,那才算完美。
“我能否知道,伍先生在為誰做事嗎?”趙權開門見山地問道。
伍及猶豫了下,還是搖了搖頭,苦笑地道:“抱歉,我隻能是以個饒名義。”
伍及倒不是不相信對方,而是這種上不了台麵的事,朝中有人支持也必定有人反對,萬一事情外泄,隻會成為政敵攻訐的借口。
“那你需要南京府為你做些什麼?”趙權也沒在這種問題上糾纏。
“馬!戰馬!”伍及眼中露出熱切的神情。
“遼東的馬,不一定能在淮河以南養得活,不過這些問題包括如何運輸都不是南京府需要考慮的。想要馬,沒問題,隻是不知,伍先生能為南京府提供什麼?”
伍及陷入沉思,不久抬起頭堅定地道:“伍某可以幫助南京府,打造一支水軍!”
趙權一聽,差點跳了起來。
他沒想到,此人竟然可以直擊南京府軟肋,而且其神情顯然不似作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