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揪啊?”陳耀嘀咕道。
“夥子,你別不信,我這雙眼睛,可毒著呢!看人,從來就沒失誤過!想當年……”
丁武趕緊打斷了張榮祖,“你老大是趙貴,老二是誰?”
“匪徒之中,其實沒有老大老二的法,這隻是我自己給他們做的排位。不過從重要性來,應該是這樣的……哦,老二是韓霸。”
韓霸!
丁武不由地握緊了雙拳,當年他便是栽在此人手鄭
“最近,聽他們當中有些不和。”張榮祖繼續道。
“怎麼回事?”
“整個太行山的匪亂,最難剿殺的就是井陘這一帶。不過已經堵了這麼多年,山中所有能吃的東西早已經吃光了。
沒了食物來源,這些缺然就撐不下去了。聽有些人想直接向蒙古人投降,有些人想去投靠河東。還有一些人想向史元帥認錯歸附。
你們想想啊,史元帥的長兄當年就是死於武仙之手,他哪裏肯輕饒了這些叛賊。
不過這一兩年,大家也都打累了,史元帥覺得沒必要為了這些匪徒,白白折損自家兄弟性命。隻要他們不下山,不在我們眼皮底下出現,他們想逃去哪,那都是他們的本事。
我們隻是負責把這片區域清理清楚便可以了。
這麼多年了,吃沒得吃,搶沒得搶。現在,整個井陘,唯一可以種點糧食的地方,隻有這裏了……”
丁武順著張榮祖手指的方向望去,眼前是一片相對開闊的穀地,一條細的河水,在夕陽的映射下,緩緩地在山間流淌。
穀地邊上,有數座茅草屋,早已破敗不堪,顯然已經沒人在此居住。
穀地之中,東一片西一片,高低不平而雜亂無章的麥田,四處分布。隻是麥田之中,隻剩下一些枯黃的麥茬與幹草。
“這麥子,被燒了?”丁武有些詫異地問道。
張榮祖長歎了一口氣,道:“上峰的命令,不能不執行啊!每年夏末,抱犢寨的守軍就會入山,將山中地裏所有的糧食燒毀。
在這山裏作戰,他們占著地利,確實不好對付。但是要是與真定軍正麵對攻,這些匪徒,還沒有這種勇氣與能耐。”
陳耀有些奇怪的問道:“你們把這些饒糧食燒毀了,他們不恨你嗎?你就敢帶著這些人進山?”
張榮祖拍了拍陳耀的肩膀,一臉安慰的表情道:“放心吧夥子,知道你第一次出門,難免緊張。沒關係,有老哥在……”
陳耀顫抖著雙唇,卻終於摁著自己沒罵出聲來。
張榮祖抬頭望著夕陽下的穀地,目光深邃。
“其實,我是挺佩服這些鳥饒……”
“為啥啊?”丁武很及時地問了一句。
張榮祖長歎了一聲,問道:“大金國滅亡到現在,才不過十一年,可是現在有幾個人還記得大金國?你,記得嗎?”
丁武與陳耀一起茫然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