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隻終於靠岸停下,立時就有一群人被指揮著開始往下卸貨。
首次交易,趙權給伍及提供了五十匹戰馬。船過長江時,伍及已經安排其他船隻運走了。
趙權並沒有過問到底運去哪,他與伍及的約定就是在遼南最多是在登州交易,馬匹存活率能有多少,也不是他去關心的東西。
此時船上,倒有不少趙權從遼東帶來的東西。主要就是一些人參鹿茸、北珠藥材之類,倒也不是為了販賣,趙權主要是想帶些過來,順便了解下這邊的市場需求。
東西不多,下了碼頭之後,伍及立時招呼人把他的物貨全部搬上數輛驢車。又喚了一頂軟轎,招呼著趙權坐上。
封揚目不斜視地跟在轎側,李勇誠而幽怨地看著轎中的趙權。
第一次坐這東西,別,還真的有些滋潤。
轎子悠悠蕩蕩地晃過羅城,從鎮南門穿過外城,再進崇陽門,才進入了泉州內城。
內城顯得比外城與羅城安靜多了,宅院幽深,商鋪雅淨。
往來的行人,多為衣冠楚楚。
李勇誠哈著嘴,眼角不住地瞄著帶著香風飄過的女子。趙權卻看著一些熟悉的建築,心裏唏噓不已。
開元寺的東、西塔。
關帝廟。
還有媽祖廟……
轎子在離宗正司不遠處的一座宅院前停下,院門上掛著一個匾額,上書“伍宅”。
一老一少兩人,正在門口相候。
“這是在下大伯及堂弟。”伍及對著趙權道。
趙權跳下轎子,抱拳施禮,“漣水權之肖,見過伍伯父、伍兄!”
院中已經擺好一桌酒菜,稍微洗漱之後,趙權被引入座鄭
一壺淡雅清酒,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精致菜。所有杯盤碗盞俱是清花白瓷。
主人家的接風宴雖然沒有特意操持,但也足見用心了。
三杯過後,伍及開始為趙權作正式的介紹。
這裏居住的,竟然是伍氏的主家。
三十多年前,伍及的伯父伍文翰,為了躲避山東戰亂,攜帶族人,自魯南南遷至此。
趙權略有所悟,想來當年賈涉還在負責山東戰場時,很可能收複了這一家子。老大及家人遷至泉州,老二父子留在了山東。
隻是不知道,現在伍文翰父子是否跟伍及一樣,也在為賈家服務。
年過六十的伍文翰,精神矍鑠,興致勃勃地跟這個上一世在福建沿海生活了近二十年的遼東人,介紹泉州的各種奇異習俗。
李勸誠聽得津津有味,趙權卻是屢屢愣神。
伍及的堂弟伍佑,是他三叔的兒子,今年二十五,自在泉州長大,是個極為典型的閩南人。
為人相當直爽,沒半個時,就開始與趙權稱兄道弟。
好酒,酒力不行,但酒風不錯。不過半斤多的清酒,舌頭就開始有些大了。
然後三句話中,必有一句是問候他人母親的話語。
伍文翰雖然臉色略有不喜,但並未過多幹涉,顯然他也有些習慣自己這個侄兒的作風了。
酒宴很快結束,趙權等人被安排在一個相對獨立的院鄭
一夜無話。
第二一早,仆人便送來了早餐。
粥與菜。
加了一些山藥與豬肝熬的粥中,不僅有米還有糯米,看著粘稠卻粒粒飽滿。
幾種菜,有醃製的蘿卜與白菜、有幹煎的海魚、有曬幹的蝦米、還有味道很奇怪的軟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