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十一月離開登州至今,轉眼間竟然已經過去了半年時間。
趙權看著踞於海邊,已經初具規模的巴掌城,心裏不禁略覺感慨。
半圈高十米的城牆,護住一灣海水,將巴掌城與登州完全隔離開。
城內,幾乎每一個角落都有正在緊張施工的人員,但是忙而有序。
城外,已經形成了或大或的數個集市,雜亂而喧鬧。
除了城牆之外,巴掌城內已經成型的縱橫兩條街上,建起了一幢行政樓、一幢三層樓客棧、一座倉庫。
此外,就是一個設施相當完整的碼頭。
在伍及“嘖嘖”的稱奇聲中,趙權跳下貨船棧板,衝到微笑的梁申跟前,給了他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辛苦了,申哥!”看著兩鬢微霜的梁申,趙權心裏掠過一絲的歉意。
這家夥,無論當年在長臨村或是稿城,甚至到了南京府之後,都是一批人之中最辛苦的一個。
而且任勞任怨,從無怨言。
辛邦傑可以專心於戰場,李毅中可以醉心於器械改造,隻有梁申,幾乎是哪裏有需要,他就會出現在哪裏。
伍及下船之後,便自行離去。他還得繼續為目前的這個身份而做事,與南京府的首次交易,算是圓滿完成了。
下一次交易,需要靜待北風。
趙權隨著梁申來到他的辦公室。
行政樓建得不算,但梁申的辦公室卻不過二十平米。一張薄簾將辦公室分隔成前後兩個部分。
屋角處,擺著一床、一桌、一椅。
“你不去客棧呆著?那邊好歹條件也好些。”
“不用,這裏更安靜。”趙權把自己往單人床上一扔,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
“和林那,什麼情況啊?很嚴重嗎?”
梁申給趙權倒了杯水,放在桌上,微笑著道:“還好,不算很嚴重。我是怕你不舍得回來,所以讓他們把事情得含糊一些。”
趙權神情一滯。
竟然被梁申不幸而言中,要不是南京府密信中和林有變,他絕對會在泉州繼續呆下去。
起碼得再呆個兩三個月再,畢竟還有許多地方還沒來得及去。
比如嘉禾嶼、比如準備種植茶葉的安溪、比如隱藏著許多山民的漳州,還有興化的陳氏叔侄……
不過,這許許多多地方,就是再給自己一年時間,好像也走不完啊!
趙權心頭,掠過一絲苦笑。
“貴由汗上個月,啟程往西巡了。”
“去葉密立?”趙權脫口而出地問道。
貴由去年底就開始準備西巡葉密立。可是整個和林,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目的地是更加遙遠的金帳汗國。
似乎隻有他一個人以為沒人知道這事。
因此,趙權聽到這消息,也沒有任何的意外。
梁申點零頭。
“和林交給誰了?”趙權隨意地問道。
“海迷失。”梁申臉上露出怪異的神色。
“海迷失?皇後海迷失?”
梁申點零頭。
“為什麼不是忽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