卟卟之聲不斷,完全擋住了城下蒙古兵飛來的箭矢。
一群女人,在木板之後,端著鋼弩,不緊不慢地收拾著蒙古兵的性命。
“換連弩!”封揚一聲大吼。
連弩的射擊,比鋼弩還要簡單,基本上不要瞄準,哪人多就往哪射。
蒙古兵迅速地在減少,剩下的人見勢不對,終於開始猶豫著後撤。
城牆上的女人,又換回鋼弩,認認真真的挨個瞄準著打。
小小的城牆,沒打多久,這支攻打的千人隊,兵力竟然已經折損了近半。
千夫長麵色鐵青。
這些,真的是敵烈部的女人?
大意了!
領兵的千夫長,不禁有些後悔。
自己不該貪功,以為搶在索都之前賺到了大運,卻沒想到這是一個根本啃不動的帶刺鐵疙瘩!
如果三支千人隊都在的話,這個小小的破城牆,哪裏需要費去這麼大的氣力?
正猶豫之間,兩支敵烈部的百人隊,隱隱出現在身後,向他們包抄而來。
“撤!”這一次,千夫長沒有任何猶豫。
但還是來不及了。
先是兩支百人隊,然後又出現了一支。
越往北撤,敵烈部出現的兵力越多。
如討厭的螞蟻,又如可惡的狼群。
被纏上之後,便甩不掉、逃不脫。
當天色終於暗下之後,這支隻剩下三百餘人的千人隊,終於潰散,逃入黑夜之中,消失不見。
沒有人知道,這些人跑去了哪裏。
包括塔察兒。
三支千人隊,一支無功百返,一支將領幾乎全失,一支完全失蹤!
這便是他以為本該具備的碾壓之力?
本來塔察兒是計劃先擊潰敵烈部之後,三千人馬可以往東橫掃,兩路合擊帖木迭兒,擊敗他就不是難事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自己三千兵馬,竟然被敵烈部的一千人打得如此之慘!
塔察兒木然地望向依舊昏昏沉沉的撒吉思。
那老頭,努力地睜了睜眼,卻似乎說不出話來了。
其實即使能說話,撒吉思又如何能給他軍事方麵的建議?
與敵烈部之間的戰爭,以一種很奇怪的姿態緩和了下去。
塔察兒不主動去攻,敵烈部也不會湊近了來打。
當然,零零星星之間發生的戰鬥,沒有一刻停歇。
塔察兒還是把目光,鎖住越過哈剌溫山的帖木迭兒。
總兵力不過千的敵烈部,三倍兵力打不過,那就先解決帖木迭兒,然而以五倍、十倍的兵力去打!
而且,帖木迭兒的行為,已是公然的背叛。
他一個女奴之子,竟然敢統率著父親的舊部,與自己這個正宗的王位繼承人爭奪領地。
這種行為,絕不可姑息!
攘外必先安內,這道理塔察兒明白得很。
此戰如果不能將其滅殺,勢必會讓旗下諸部,軍心大亂,誘使其他人也會跟著蠢蠢而動。
於是,除了留下一千兵馬監視南麵的敵烈部,塔察兒開始將所有的兵力向東轉移。
此戰,不殺了帖木迭兒,塔察兒已經覺得無法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