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塔察兒,趙權雖然討厭,但其實心下還是相當佩服的。
但是同樣是汗王的後代,塔察兒如果在戰場上與忽察相遇,足以碾壓忽察了。
給塔察兒留了條生路,他卻不走。那麼這一次,他是必須死在這裏了。
這樣也好,否則再給他十年二十年的成長機會,此人必定會成為忽必烈手下的一員猛將!
不過,塔察兒,可不能死在自己手中。
半空中,一隻海東青搖著雙翅,一聲長啼,緩緩地落在趙權的肩上。
海東青?果然是海東青!
塔察兒圓睜著雙眼,看著趙權從海東青的腳脖上解下一個圓筒,感覺一陣眩暈。
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海東青,竟然可以用來送信!而且還能在數千人之中,如此準確地找到趙權!
塔察兒卻是不知道,南京府馴養的海東青,能送信是不假,但想找到趙權,也隻有大岩桓的這一隻才能做得到。
趙權瞄了眼信件,拈在手中,對著塔察兒遙遙一晃,露齒而笑。
塔察兒眼前一黑,軟軟地從馬上歪倒在地。
多日不眠不休的苦戰、殫精竭慮的謀劃。
從準備輾壓敵烈部,到如今完全的潰敗。不僅自己性命不保,甚至連爺爺傳下來的整個封地,都將拱手與人。
這樣的打擊,已經遠遠超過了塔察兒的承受能力。
他終於徹底垮了!
身邊的護衛,全都慌了手腳。
扶身的扶身,抬腳的抬腳,呼叫的呼叫。
有些護衛立時排出人牆,以防止敵烈部的人趁機發動襲擊。
趙權卻淡然而笑,揮了揮手,就此步下城牆,消失不見。
城牆之上,一排排的長盾之間,透出一根根令人發寒的弩箭。
這些護衛紛紛下馬,將戰馬橫於身前,迅速圍著一圈。崩緊長弓,緊緊地盯著那些長盾。
可是,弓張了半天,城牆上的弩卻遲遲未射。似乎隻是在觀察著這些護衛,還能保持多久的倔強。
一陣碎亂的蹄聲傳來,似緩實急,又從急到緩。
踏在這些護衛的心尖之上,讓他們剛緩下去的滿弓,又緊緊崩起。
近半護衛,將弓箭轉向後方,直指漸漸擁來的騎兵。
來的騎兵,是帖木迭兒的開元府軍。
全軍數千人,隊伍顯得有些雜亂,但一個個眼中冒出狂熱的殺氣。
那些已經被分隔開的塔察兒部士卒,驚疑不定地看著這些人。
還好,開元府軍隻是輕巧地繞過他們,散開,圍住城牆前的最後一千多塔察兒部族軍。
精瘦的帖木迭兒,橫刀馬上,眼中精光直接透入人群,看著暈迷在地的塔察兒。
“王爺——王爺——”幾個護衛圍著塔察兒,焦急地呼喊著。
塔察兒總算睜開雙眼,茫然地看著四周。
帖木迭兒冷冷地說道:“最後給你們十息時間!願意降者,我既往不咎,否則,殺無赦!子女後代,永世為奴!”
塔察兒勉強地坐在了馬上,對著帖木迭兒吼道:“帖木迭兒,你這個蠢貨,你知道現在在做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