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有賈相吧?”翁應龍及時地接過話。
“賈某有幸,不過,忝居於末。”
眾人眼光一陣閃爍。那時賈相還隻是淮東安撫使,官聲不顯,能得到趙權的佩服,可見趙權眼光不弱。
“不知另外兩位何人?”劉克莊老神在在地問道。
不好意思,沒你!
賈似道心裏念叨一聲,說道:“趙權自稱,平生最佩服之宋人,為宋慈。”
“宋慈?一個提刑官?”
賈似道點了點頭,“也許從那時起,趙權此人,便一心奉刑律為上、希望以法治國。”
“聽說南京府已修訂完成《華夏法典》,若有機會,倒是應該讓他們送一套過來。看能否與大宋刑律相媲美。”劉克莊輕撫白須。
“《華夏法典》,在下也未曾一見。不過,聽說大權國的確已將法部地位無限拔高。
法部部長一職,由原南京府大將軍之子大岩桓擔任。此人為趙權異姓兄弟,地位超然。大岩桓又身兼**官一職,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甚至連外相侍其軸與內相梁申,都有所不如。
其負責的司法刑獄,獨立於朝堂之外,不受諸公限製,有極為自由的裁決之權。”
“如此,其國必亡!”劉克莊搖頭歎息。
送走劉克莊,賈似道心情依然難以平靜。
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對趙權深深的羨慕!
趙權,終於立國了!雖然在東北偏遠之地,但畢竟是一個國主。他可以完全依照自己的意圖,去治理這個國家,去展現自己的抱負。
或許有一天,他還會問鼎中原,還會……
賈似道搖了搖頭,又是一聲長歎。
劉克莊與姚勉贈文的興奮之情,早已被“大權國”的消息驅散得無影無蹤。
自己如今即將登上人生的巔峰,可是即便如此,也無法以自己的意誌去治理這個國家。也許這輩子,再也無法超越此人了——一個自己當年並不太在意的化外之民!
“賈相!”廖瑩中打斷了他的沉思,問道:“忽必烈與趙權,同時派使前來商議和談之事,該如何處置?”
“郝經?”
廖瑩中點了點頭。
賈似道冷笑一聲,“當時鄂州戰場,我一心想與其和談,卻被拒絕。如今忽必烈四麵皆敵,現在想主動和談了?”
廖瑩中又點了點頭,“那——”
“拘著吧!”
廖瑩中神情微微一滯,“益都方麵,也遣使前來……”
賈似道眉頭微皺,“李璮,與其父一丘之貉。他此次,又想作甚?”
“無非是希望宋國,再提供一些糧草輜重。”
“貪得無厭之輩,先晾著吧!”
“那趙複呢?”
賈似道心裏突然生出一股煩躁,“南京府,趙權,他們敢出兵對抗蒙古嗎?還是與益都一樣,隻想從宋國身上吸血食肉,卻不肯有任何的付出?而且,宋國剛擊蒙軍,損失慘重,他趙權坐山觀虎鬥,倒是看得個不亦樂乎。現在還想跟宋國結盟?”
“那,賈相的意思是,任何一方都不予理睬?”
賈似道突覺無力,緩緩坐下,目光透過穿欞,看著窗外的西湖。